心又惊又怒又痛，到最后，只剩悲凉和疚了，毒药一般大片大片的腐蚀开来。

那么多年，她始终是孩的脸。纯真的无暇的，像晨雾中灿烂的夕颜花；素净的可的，像山坡上小小的蒲公英。

而他，却不闻不问，坐视不理……

那夜江中泛舟，她酒醉不醒，梦中时颦眉时甜笑，始终喃喃的叫着师父……

那年瑶池初见，她穿得破破烂烂，仰着脏兮兮的一张小脸，乞求的神望着他。

不可能！他不可能的！

瞬间颓然无力，仿佛自己一向固的心也破了，疼得他快不能呼。他想上前抱她在怀里，却竟疚到再没胆量。

而他，却不知？

白画惊呆了，想要剑又不了手，只能缓缓退后，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可置信的摇。

白画的心再次狠狠的揪成一团，几乎快不能呼。

可是如今，那张曾永远定格，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她甜的微笑，只有满目疮痍的疤和凹凸不平。

一偏，双目如炬，灼灼怒视着不远的摩严。果然看见他不屑一顾的冷笑着，还有蒙面心虚躲在他后的幻夕颜。

花千骨紧紧握住铃的碎片，昏花踉踉跄跄的往前走了两步，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斗笠掉落，一张面目全非的脸来。

那日绝殿上，漫飞雪，她赤着脚在雪中奔跑，脸上画了一只大乌。

羞惭和酸涩叫她无容。这样一个自己，此刻在别人中，一定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吧。

白画此时大脑已是一片空白，耳边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消魂钉，断念剑，绝，她竟是那样，被无的逐到蛮荒去的。

——又被他看见了，还被人看见了。

116.肝寸断【VIP】

白画微微摇晃着扶住一旁的桃花树，慢慢的闭上了睛.

东方彧卿再顾不得自安危的冲结界，所有人都呆呆的站在原地，再没有人阻拦他。

空气瞬间凝固，在场的人都不由吓得倒一凉气。

绝池！

“骨！没事的，没事的……”东方彧卿先从花千骨腹将斗阑的剑了来，然后咬着牙继续白画的。

怪不得她刚刚一直蒙着面用力话，原来连嗓都已经毁了。不用算不用猜他已经知是怎么一回事，从师兄那日拿着绝池来试探他时他就应该知……

她笑，说话，鬼脸，扯着他的衣角小声的撒，错事了就睁着大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花千骨一阵搐，咙里发一声沙哑的带着奇怪破音的低吼，完全不似平常净清越的声线。

事到如今，

花千骨慌乱之直觉的想要遮掩，却早已痛得动弹不得。

小心翼翼的扶起花千骨，像捧着一件千疮百孔，不断被摔碎又拼贴起来的瓷。他已经无力再去愤怒，他只是心疼，只是怜惜。他此生拼了命去呵护去守护的东西，却就这样一次次被别人摔个粉碎，扔在泥里。

颤抖着，不知是哭还是笑。她从不知，他是这样希望她死希望抹杀她的存在。她从不知，原来心碎的觉，是胜过消魂钉千百倍的疼痛。

——你可不可以收我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