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那只手，能看到沾了污迹的手臂与衣袖，再然后，便看到了那张棱角分明的、蹭了灰尘的脸。

弹了许久，忽然听见好像在不远的上方传来什么声音，可是四周一片黑暗，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钟关白心怀戒备地去餐台摸了一把长餐刀，还没等他找到方才声音的来，便突然听到一声巨大的撞击声，比警报声还要响。

可是毕竟陆怀川和温月安不是同一种人。从前陆早秋在温月安院前拉一曲，温月安知晓陆早秋对钟关白的心意，便将陆早秋当自家晚辈对待；而钟关白今天就是弹死在钢琴前，陆怀川也不知会不会有所动。

钟关白站在方，瞠目结地看着那一幕――

陆早秋什么也没说，就那样从了来。吊太，他趔趄了一，可很快又站好了，朝钟关白伸双臂。

一束光从天花板上洒来。

钟关白说了两句又觉得这时候本不该问些有的没的，只是他一向认为陆早秋十指从不沾这些东西，从他们在一起开始，他便觉得诸如开车门当车夫以及各种活儿都该是自己的事，所以此时太过震惊。

这一陆早秋明白，钟关白即便懊恼，倒也是明白的。

“等一……”钟关白光注意着陆早秋脸上的污迹了，也没看到对方的变化，就借着陆早秋手里昏暗的手机光线，去找了一壶矿泉与一条没被用过的餐巾，然后将餐巾打湿，为陆早秋脸，看着那些灰尘一被拭净，钟关白才突然发觉，方才的不知所措、不敢置信、震惊……其实不过都是心疼的另外一个名字，“你……其实可以等人过来，我说了，我很安全……”

大概是因为这一年过得艰难，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了改变

陆早秋听了那句“通风检修”，先是被逗得低低笑了一，然后便想到了什么，神变得有些复杂。

钟关白朝那双手臂跑去，快要跑到陆早秋跟前的时候才想起来把手里的餐刀给扔到一边。他看着陆早秋，并没有上前拥抱，反而突然停了来，有些不知所措地伸手，又不太敢碰陆早秋。

“难除了修击课，你还要学……通风检修？”

钟关白用鼻音嗯了一声，继续为陆早秋手，到那些细小的血痕时突然十分懊恼，觉得自己没能独自把事解决好。

两人都没有说什么自责的话，即便钟关白知陆早秋因为自己才如此狼狈，陆早秋也知钟关白是为了自己才被父亲如此对待。

那是天花板上连接通风的那面巨大的送风外壳轰然砸落地面的声音。

陆早秋垂睫，看着钟关白轻声：“可是，我等不及。”

钟关白不知陆早秋去什么了，等了几分钟也没等来什么，于是便继续去弹琴。

陆早秋并不促，只静静地看着钟关白。

关白一听，外面已经没有了反应，只能对着自己小声说完后半句话，“……他真的脾气很差而且很小气……”

“那个……”钟关白看了看缺了一块的、黑的天花板，又看了看面前的陆早秋，再看了看地面倒映的影，本无法相信刚才发生的事，“这个……你怎么可能……”

光的来是一只拿着手机的手，肤表面有被利划破的细小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