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3【-佐藤直紀】

钟关白穿过人群，一步一步朝那架钢琴走去。

……

——“我母亲的。”

白的三角钢琴离他不过大半个宴会厅的距离，这距离不算长，只是在这个地方，或者说在这世界上的许多地方，从宴会厅到宴会厅深的距离，有些人需要花上几十年来走。

……

钟关白鲜少有接不到他电话的时候，即便在公开演的前几分钟，哪怕他就坐在观众席中，钟关白也会黏人地发消息说一句陆首席等请多指教。

大概所有学琴的人都会有这样一种经历，就是总被人不分场合地要求：你不是会弹琴吗，给大家弹一个听听。而旁观者永远将这事目为理所当然。

宴会厅中几位穿着如一辙的紧短裙的年轻女，便走向了几位聚在一起交谈的宾客，没再理会钟关白，好像他真的找不到其他与钟关白共一室的理由。

“陆首席，这把是斯特拉迪瓦里琴，我认得，你第一次跟我合奏就是拉的这把琴。那，另一把呢？”

陆早秋看了一会儿手机锁屏上钟关白的笑颜，拇指在他扬起来的嘴唇上轻轻划过，然后手指方向一转，开了视频链接。

“我们家不需要艺术家，喜什么，买来就是了。”

突然地，过往记忆的片段仿佛都被包裹在周围的交谈声中，此起彼伏地钻钟关白耳中——

“她也拉小提琴？等你……那个……什么时候带我去你家的时候，我们一起——”

还有资料上的那行字，一遍一遍地随着四周的声音涌了上来——

周的一切显得光怪陆离起来，好像每走一步都有什么在发生变化，人群的交谈声像，在他耳边不断涨起又落。

“叶虞，陆怀川前妻，国际著名小提琴演奏家，现任偶从羽，同为国际著名小提琴演奏家。”

钟关白站在大厅的，看着那些项链、裙摆、跟鞋，还有领带、西、鞋，突然觉得十分荒谬。可能在这个奢华的房间里，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会觉得陆怀川的提议不合适。

清晰度极的视频画面，陆早秋在一整个宴会厅的人群中一看到了

这次倒不是倒酒，陆怀川对助理说的是：“把监控视频发给陆早秋，让他看看他养的小明星是怎么给人表演的。”

……

笔记本屏幕上有一条带着钟关白名字的视频链接。

钟关白还记得温月安教他琴时，对他说过：“阿白，了我的门，弹不弹，弹什么，都由你自己说了算，莫脏了这双手。”

钟关白看向远的陆怀川，陆怀川也半抬着朝他那边瞥了一，又侧过对后的助理说了几句什么，那姿态与陆早秋并无一分相像之。陆早秋的气场大多数时候都是敛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容不得有人多探究，而陆怀川哪怕只是吩咐边的人去倒杯酒，都自带着让全场关注的外压。

——本章请务必合BGM用

陆早秋拿手机，了一屏幕上的“阿白”二字。话筒中响起机械的“嘟”声，一遍又一遍，没有人接，陆早秋一直听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才微微蹙着眉心了挂断键。

离那架钢琴不过十几步的距离了。

——“她走了。而且，我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