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应如说：“都放一遍。”

陆应如难得这样放松，Abe已经觉得有些稀奇，不过毕竟是第一秘书，这样的稀奇还是可以掩饰的，而且自陆早秋康复后，陆应如看起来也比之前要平易近人些，可是听到“休假”二字，第一秘书先生差没有控制住面表，因为别说在他的任期，哪怕是他和上任那位也被陆应如叫“Abe”的秘书交接时，就被告知陆总从不休假，陆总聘用多位秘书的原因之一就是确保秘书们合法休假的同时她仍然可以工作。

陆早秋在成长期间参加过不止一次重大比赛，每次比赛又有一系列赛程，Abe问：“陆总，请问是哪一次比赛的视频？”

陆应如说：“帕格尼尼，决赛。”其实不是什么小时候，那时候陆早秋已经念中学了，只是对陆应如来说，除了现在以外的过去，都可以算作陆早秋的小时候。

陆应如挂了电话，Abe很快便说：“陆总，已经发送了。”

“没有。”Abe迅速将陆总年后要休假一事记录来。他记录的时候忽然想起了陆应如上一次的话，陆应

第一秘书发挥了专业的搜索能力，立即给了本年度所有公开演视频与一系列偷拍视频以供挑选。

“钟关白，”陆应如非常难得地笑了笑，此时她忽然发觉其实钟关白和陆早秋有某种本质上的相似，“你过五分钟查收一邮件，如果与我父亲见面时有难，打电话给我。”她转对秘书说，“Abe，把我父亲的资料发给钟关白。”

屏幕上的东方少年琴技湛，表也毫不逊，任谁看了都会被引，并非后来的样，确实，如机一般演奏的人就算有再明的技法也不可能帕格尼尼国际小提琴大赛的决赛。陆应如记得，那是陆早秋非常罕见的一个时期，快乐得像最初他们的母亲还不曾离开的时候，那个时期来得突然，也非常短暂，从那个时期结束之后，陆早秋便陷了长时间的抑郁，不停地吃药，在严重的副作用不断胃痉挛、呕吐，变得更加消瘦，同时像机一样不分昼夜地拉小提琴，在遇见钟关白前都几乎再没有过笑容。

“陆总，您要休假？”Abe确认。

“Abe，找一早秋最近的演奏视频。”等比赛视频放完了，陆应如又说。

钟关白听见那个名字，稍微好奇了一，Abe来源于亚伯拉罕，在中国应该没人会取宗教这么的英文名。不过对方是陆应如的人，他没有多问。

当她看到不知是谁偷拍的钟关白与陆早秋近日在学院里合奏的视频时，渐渐一个显得比平时柔得多的笑容：“年后休个假吧。”

陆应如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她绷得有如钢板的背脊慢慢放松来，靠在椅上，闭着睛说：“放一早秋小时候参加比赛的视频。”

件好事，我也还是相信如果我足够真诚足够努力地去沟通，就有撼动一些深固的成见的希望。改变当然很难，但只要开始了，改变就是可能的。应如，你也说了，早秋的父亲并不十分决，可我，”钟关白看着路前方的一抹霞光，笑着说，“非常非常决。”

Abe在用于视频会议的显示屏上播放比赛视频，便站到一边，陪陆应如看。

“有什么问题么？”陆应如微微抬，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