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钟关白十分不要脸地补充了一个他自己的例:“没错,小贺同学,你看,比如我吧,就是陆首席的伴侣、朋友、校友、伴奏、学生……再并上心肝宝贝儿。”
陆早秋极有耐心,接着:“小贺,我对你说这些,不是为了与你讲对错,你可以不认同。
陆早秋平静地指一个事实:“阿白有时候也弹得糟糕。”
陆早秋淡淡:“次发言前先举手。”
钟关白:“……”
他说完,还得意洋洋地反问陆早秋:“陆首席我说得对吧?”
他自觉不是当导师的料,便赶紧以神示意坐在副驾驶的陆早秋:陆首席,救救孩。
贺音徐认认真真听了,想了许久,睛便慢慢红了:“我觉得,我是个很糟糕的人。”
这么多年,但凡与钟关白有关的,陆早秋都亲力亲为,看得比自己的事更重要。
钟关白由衷地安:“你只是琴弹得有糟糕,人不糟糕。”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和阿白的关系不是世界上占多数的那一类,但是我们尚且有一个类别可分,所以我们是有归属的,至少在这个群,我们会被理解,群外也有人在不断争取平等的权利。即便这样,我仍怕阿白委屈。
贺音徐不太明白,陆早秋便举了个了个非常浅显的例:“学界普遍把莫扎特看古典主义音乐的代表,但不能说他的音乐里没有浪漫。”
“而贺先生与温先生,没有选择任何一种分类,他们一生过得辛苦,归属不过彼此,你若能谅,他们也会轻松些。”
语论断两位先生的一生。
陆早秋想了想,说:“小贺,是这样,分类与概念的提,总有一些局限。”
此时说了这么多,也是因为这些人、事都与钟关白有关。
“……陆老师说的,我没有想过,我该想到父亲很辛苦。”贺音徐想起他小时候,贺玉楼是亲自教中文的,一遍地一遍地教,把他教到像在中国长大的孩那样,说起中文来不夹一个英文单词,写一手比学校中文老师更好的字。
这是很好理解的,贺音徐,说:“我明白。”
陆早秋继续:“小贺,类别划分的目的是找到一些共,帮助一个人更快地认识事。它到底是一种主观认知,太过深固,便成了傲慢与轻率,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在人类的分类之。父母女、老师学生、偶伴侣、兄弟妹、亲戚朋友、陌生人……如此种种关系,也都是主观分类,有分类便有边界限定,而真实的人、真实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不能被限定的。”
嘴上这样说,中却满是。
贺音徐低着,抿唇不说话。
陆早秋并不喜说教,他在学院也是那种专业深的派教授,评价学生只看实力,是大环境难得的不把意识形态放在重要位置的人。
钟关白慢慢把手覆上陆早秋的手背,偏凉的肤反而让他觉得温起来。
其实不用贺音徐说,任谁看一贺音徐这小孩,都会知贺玉楼曾在教养上了多大心力。那不是朝夕之功,势必言传教,十六年如一日地
是的,论琴技,现场大概只有陆早秋是真的没有人敢说一句糟糕。唯一算例外的,也不过是陆早秋听不见的时候,钟关白舍不得说,当玩笑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