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只要选一个位置站,总有一个对错,也总有一个答案,唯独他这个位置,没有答案,怎么都是错。
温月安细细地瞧了贺玉楼很久,眉目,鼻梁,嘴唇,巴,结,肩膀,双手,像是重新描摹一般。
贺玉楼和温月安坐在一起,却都一言不发。自从那日贺玉楼烧了字摔了杯之后,他们还没有如此久坐在一过。
温月安试探着把手放在贺玉楼的左手腕上,顺着手上包覆的纱布一一极轻柔地向摸:“那……你……还疼?”
贺玉楼这几日都在外面找贺玉阁,乍一与温月安相,便发觉仍像几天之前那样难以面对。太多复杂的东西蜂拥而至,不断啃噬,最后在心上留一个名为温月安的窟窿,从此再填不上。
温月安吃不东西,只是拿着筷坐着。
贺玉楼给温月安夹了一筷菜,温月安低看着那一筷菜,用手抱紧了自己的碗,舍不得吃。
温月安两只手攥在一起,微微压低颚,睛上抬着,小心翼翼地仰视贺玉楼。
琴声渐止,最后只余寒冷永夜。
“你们吃。”顾嘉珮摸了摸贺玉楼和温月安的脑袋,“我累了,吃不。”
贺玉楼与温月安坐在桌边,听到琴声如清澈的溪缓缓过卵石一般淌来。
“他妈的,疯。”一个红袖章破大骂,“好,好,你弹,明天我们再来,看你还想什么。”
顾嘉珮弹完琴,说:“明天就要走了,你们不要睡太晚。”她说完,看了两个孩好一阵,又说了一次很累,然后便回了卧室。
是。
温月安还是舍不得,他犹豫了一会儿才转着轮椅离贺玉楼近了,轻声:“……你,不气我了?”
贺玉楼说:“快吃。”
纱布的手不受控制地搐了一,贺玉楼把温月安的手拿开:“还好。”
那晚,顾嘉珮把家里剩的一材成了一桌饭菜。
红袖章们刚走院门,温月安便捂着胃弯腰,吐了起来。
多年以后,当着值日红袖章的小钟关白去温月安那里上课时,温月安也是这样,瞬间胃里翻涌,不停呕吐。
“那……我去睡觉了。”过了好久,温月安终于收回了目光。
“我去弹一会琴。”她说。
两人又变回了方才的样,都不说话。
贺玉楼不知该如何对待温月安,不到毫无芥,但又舍不得看他难过,满心都是对温月安的愧疚,恨自己没能保护他,恨自己伤害了他,但又责怪他偏要用这种方式一人承担一切。
贺玉楼闭了闭,脑海中全是温月安的样。
这是她第一次在两个孩面前说累。这种累不是因为奔波劳碌,也不是因为缺乏和睡眠。
等温月安离开,贺玉楼在原地回想了好久温月安的神。那神太深太重,好像在把自己的生命一一掏空,再全数放到对方上。
这个问题,他答不了。
细渐渐变作风雨,风雨越来越急,全数砸到人世间,熄灭了所有火焰、温与光明。
神疏淡的样,满是期待的样
贺玉楼看着温月安,里满是复杂和痛意,却没有回答。
她本有许多话想说,可前的两个孩早熟而灵慧,她不敢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