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
深夜顾嘉珮和贺玉楼才回来,温月安仍坐在客厅里。
温月安便不敢再说话。
温月安叫了他那么多年师哥,他竟要靠温月安的委曲求全来保护。
“玉阁呢?”顾嘉珮急匆匆地从楼上来,狼狈不堪,“玉阁不是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里吗?月安,玉阁去了?她连鞋都没穿。”
杯底是意气飞扬的上阙,他心中却只剩悲愤凄凉的阙。
贺玉楼闭上,不敢再看温月安。
温月安望了一楼上,想要回忆起贺玉楼摔碎杯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却发现脑里一片空白:“……我不知。”
贺玉楼说:“没事。”
贺玉楼勉睁开,接过伞,却低低地拿着,挡住温月安的,自己置于雨:“去。”
贺玉楼放轮椅,想说句什么,原本那样聪明的人,这一刻却无比笨拙,本想不该说什么。
贺玉楼看着温月安的消瘦的影,本不敢走近。
反正只要活着,就可以再次站起来。
如果是这样,那么所有人一开始都只要跪就好。
黑底,冷月,城楼。
“玉阁回来了吗?”顾嘉珮一门就问。
如果父亲是对的,那么温月安就不可饶恕。可是,如果温月安是对的,那父亲的死简直毫无意义,不光是父亲,还有所有他曾认同的持、抗争、英雄以及牺牲都显得可笑起来。
Chapter40【-吕思清】
顾嘉
他知自己已经动摇了。因为当他再次回想起温月安着泪弹琴唱歌的样,再次回想起他当着温月安的面烧掉那些字、摔破杯的画面,原本的愤怒已经变成了铺天盖地的矛盾与愧疚。
温月安喊了这么多年师哥,现在真的不喊了。
温月安小心地举着伞,可是够不到贺玉楼的:“……贺……玉楼,接伞。”
刚屋门,他就听见自己脑海中响起一声师哥,于是忍不住回望去。
伞挡住了温月安的,也挡住了温月安的目光,这样仿佛能好受些。
走到门边,贺玉楼收了伞,用右手与左臂抬起轮椅,这一刻两人近在咫尺,呼交错,温月安的手指却因为死死住杯而泛着青白。
贺玉楼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温月安轻声:“……手。”
此时两人远远相对,温月安手里紧紧抱着那只杯,好像怕贺玉楼再改主意。
贺玉楼赶忙跟着门。
“我不是说你——”贺玉楼心里又酸又痛,想像从前那样哄一温月安,却不到。
楼梯上猝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翻倒的声音。
他的里已经被击碎了。
温月安捧着杯,坐在一片阴影里,并没有说话,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像在看那些曾经写过字与那把大火,也像在看那只碎掉的杯。
最后,他把那只杯放在了窗台上,走了院门。
杯。
温月安极轻地摇了一。
他只能听见轮椅缓缓转动的声音,过了一阵,又听见伞撑开的声音。
温月安脸更白了:“……我不知。”
月照玉楼呵。
贺玉楼问:“有没有什么人来过?”
“我去找她。”顾嘉珮连伞也没拿就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