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致见他嘴唇一开一合,半个字都没耳朵,满脑都是那双唇柔,语音缓和。
“沐穹……可否让我……”酒并没有壮起怂人胆,李行致吞吞吐吐,望着怀旻好半天说不清后半句。
旧的宛漕运总督刚刚落,现换了新的来,这人大家都不熟识,是朝廷直派到地方来的。但京中也并无多少人认识他。
“如此可够了?”
怀旻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大大方方地抓起他的手摸上自己的嘴唇,末了还了几。
众人千般万般挽留,耐不住他去意已决。
李行致咽了唾沫,僵地摇了摇
账本的事结束,康岐安本该回宛南了,结果宛北分号忽然了事,且事关重大,又不得不留来理。
到了怀旻家门,只他一家未灯。叫醒昏昏睡的怀旻,两人了车。借着邻里的光开了门,怀旻邀他去坐坐,喝茶醒酒。
“可否让我,让我……碰一,嘴唇……”一句话说完李行致臊得脖都红透了。
日暮余晖尽,暗月东。
怀旻经他介绍,渐渐和这些人熟络了,这样的场合也自然是跑不掉。
怀旻笑他:“瞧你喝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李行致扶着醉得快不省人事的怀旻上了车,见他还在摸酒杯,数落他:“还喝!都快成酒菜了!”
黑暗中,有人形一抖,又捺住。
喝倒了的醒过来又喝第二轮,没喝倒的玩起行酒令,怪味风雅。怀旻觉得好笑又不敢真笑来,连推了好几遭,拗不过也被拉去一起玩,又被他们嫌玩得不对、不好,一排杯就过来挨着灌他。
推了这个的又接那个的,手忙脚乱替他挡了些,但仍架不住来势汹汹,怀旻又被劝了好几盅。
往后要定期收到运的生丝,还得先摸清这位新任漕运总督的门路。
话说得利索,就像没喝醉似的。
狐朋狗友不时聚一聚,消息互相走通走通,他是将要颁布的国策还是时兴的款式,总有人能说上两句。
施齐修这边,康岐安走后不久,几人也散了。怀旻回了家,心中总有事,觉得烦躁。这是案定后的第一夜,他未能如愿以偿地安心梦乡。
李行致这边依然是常与怀旻在一起,不论是去谈生意还是普通宴饮。怀旻现有了一定的人脉网,对他现在的规模已绰绰有余,近来又在张罗扩大店面还有招新伙计的事。沐香记傍上盛德布庄这八竿打不着关系的大哥,生意蒸蒸日上,一帆风顺。
那日在施齐修议好了,要将盛德再大些。一者再筛一遍织机、织工,优胜劣汰,二者就是增加生丝来源。银方面好说,主要是宛地附近桑的产丝量已供不应求,来日方长,还得靠路运输。
火。
“我这兄弟年轻,不如诸位五脏都是历练过的。今日就先放过他,让我带回去……改日,改日再醉。”李行致不经意地拿开往怀旻上乱蹭的手,将人护在后,赶紧拜别。
李行致就是那醉了第一遭刚醒过来的,见怀旻被灌得已有些不大清醒,赶忙去解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跟官场挂钩的事自有沈嵩徳,李行致负责销。他一天天风花雪月的调最多,能给顾客得那是天花乱坠,还不差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