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和涨沸的蒸汽一样，无声漫开。到康岐安走后，才渐渐消散。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啧，到底是谁？”李行致半天不捡重说，康岐安越听越不安。

“他亲表哥认的人！错得了？！”施齐修最靠谱，李行致搬他来，康岐安听罢脸一就黑透了。

康岐安手上停住，偏过看他，问:“你已想好，要娶媳妇？”

“你要真能怀上，我留一房姨太太给你，好让你知我也并不是无的人。”

“不洗了。”窗外没人，康岐安顺手关回窗，去床上找自己的衣服。

李行致乌青，听说是他来，连打整也懒得，乱着发就来见人。

“他不是姓怀……”康岐安脑里往昔片段走灯一样幻。

一码事归一码事，没搞清楚况就掀遮羞布的自己的确不对。试着能否亡羊补牢，再给他盖回去。

“他是嵇世叔的遗孤！”李行致瞪他，待气势稍缓和了，见他吃惊仍未回神，骨节把桌面叩得“咚咚”响，接着说:“你将那样的事抖去，他嵇家的名声不就毁于一旦?”

当然，那二两肉也跟着抖了一抖。

“你……无！”于风，矮人一截。

“带回家拿化开，没准还有用……”怀旻可劲儿臊他，想叫他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遁地离开。

凡成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今日势不好，另择时再重来。

“没睡好？”康岐安转了转茶盅，打量他这不修边幅的颓废样，心里酸他惺惺作态，万花丛中过的人能为所伤?

怀旻整理床铺时，一抖被，听见什么东西脆生生地落地，低去找，却未找见。那是康岐安留的把件，它到床脚后，深的穗一截，就像撒的阴影。

慢慢悠悠套上衣，故意不小心落一个随的把件。来日再相见，就靠它了，康岐安如此打算。

“赤｀之人安敢多嘴?！礼义廉耻喂了狗，连自知之明都没剩?”怀旻摆着大爷的架，一脸嫌弃，看得康岐安两条在冷飕飕的凉风里打了个哆嗦。

还得饭。

康岐安曾一度想拉开两人的距离，关于怀旻，他秉承着少知一事是一事的态度，以免生怜悯，越发不能摆脱。

见他这般神，立想起了昨夜为何发火，荒唐事。抬手就推开缸边的窗，怀旻看了外面，又盯回来，说:“不洗拉倒，拿了你的东西赶紧走。”

“你若知也不会当面揭开那种事。”李行致抬看他，指责意味明显，“你呀，你呀……昨日幸好是我……”

午后，康岐安前去拜访李行致。

脱缰的一往无前，肆意驰骋。手执缰绳的人沉默站在原地，退维谷，失落无比。

李行致木楞了一会儿才开:“你并不清楚他到底是谁吧？”

见他接话角度如此刁钻，怀旻反倒被噎了话，挑了挑眉，似是而非，糊过去。

也意会不个所以然，康岐安只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大势所向，不可抗力。

怀旻已烧好，就等他走了好，结果见他还在磨蹭。他呢，显得自己欺负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不呢，太阳落坡他能不能穿上都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