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负责兴办的商号，要贪就得把脑袋别在腰上。地蛇遇见真龙，只能认栽。

去了一趟盛德布庄想当面言谢，掌柜他不在，只有早上才会来一趟。怀旻便留了张纸条，托掌柜保，明早他来了给他，掌柜应。

施齐修难得满是算计的模样，他说:“两宛盐业这潭也净不到哪儿去。我已得知，上直派了巡盐御史去，盐运使那老狐狸为求制衡已拼尽全力。若他转向盐业，就是一棒打在这刚架好的天平上，老狐狸能放过他?届时狗咬狗，正好坐收渔翁之利。明日我同岐安修书一封，让他留心着。”

无关音律，只寄明月。

现看来，飞白并未断脉，嵇沐穹的字深得嵇老真传，算是继承衣钵。

今人在飞白上有如此造诣的，父亲只认定一个嵇老，曾叹:“故人逝去，飞白断脉矣。”

“只怕他们就会转向盐业。”李行致提担忧。

本以为他与通常书生的字相差无几，或规整俊秀，或飘逸劲。如今一见，发现并非常俗，倒足有几分气吞山河之势。

掌柜答:“是，我看着他写的。”

修，齐家，治国，平天。

李行致在其走后许久一直啧啧称赞，若不是施齐修委婉提醒，恐怕他都忘了今日是来谈事的。

金屏儿极目人群，秋波瑟瑟，低眉莞尔。曲近尾声，弹起宛北当地的曲。杏雨梨云，花飞绣床，明媚景，幽幽闺。

“这是他亲手所书？”李行致不离纸，低声问掌柜。

怀旻当晚收到了李行致的信，说是替他与思蜀坊的老板约了，答应后日戌时在思蜀坊相见。

“那我先行离开，拜托李兄的事就有劳了。改日再会。”两人谈事，怀旻不便参与。似觉得这李行致不大靠谱，告辞不忘提醒他托付的事。

挑立转了北方民曲，又夹了些异域的奏法。台尘客自天南地北来，或经商，或因早年战事迁。异地闻乡音，无不慨，更有悲怆者，洒泪湿襟。

由盛德布庄垄断大分到宛北的路运输生丝，使其无墨可贪。这一笔银没了，其私人的几产业短期肯定资金周转不灵，要钓宛漕运总督这条大鱼，不把他急是不行的。

李行致将纸条揣在怀里，一日间拿

“啧啧，施大人，你真是在官场上历练来了。”初识至今，李行致见着他从清世到深谙官场之，心思缜密。

“若能倒蓝，将我一人的清正撇去又如何？我读万卷书，后又仕，明志要扫尽天贪墨。前人没到，我没到，只要后来者亦效仿如此，总会越来越好。”施齐修表字治平，名、字合起来便是他一生大志的映。

又拨音，曲成。

19

第二日李行致来了布庄，掌柜的拿纸条给他看，上书:多劳费心，必应时赴约。末了落款嵇沐穹三字。

金屏儿抱着她的琵琶，又是信步款款，退场离开。

这一手飞白浑然天成，燥得当，洒脱不失规整。可以想见，若不是写致谢之词，还会再添几分豪迈，李行致在心中叹。

怀旻走后，两人开始议本要议的事。李行致说了想法，施齐修同他商量了，觉得可行。

座寂静。线香烧尽，飘散最后一缕烟，落最后一片香灰，此时台一片叫好声才此起彼伏，经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