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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自觉地摩挲着指尖,半晌,轻轻笑了来。
虽说是昏迷,但觉更像是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以后景嵘觉自己异常清醒,连同之前那些积郁来的疲劳也全都消失不见。如果这次昏迷留了什么后遗症的话,就是让他有更清晰的脑去重新审视自己和易安歌的关系。
他还想要更多。
在一起的时候,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抱他。景嵘知自己骨里有野兽的血统,所以这样的,他可以称之为占有。
景嵘也不知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贪心了,他想从那个人上索取更多,那些能够证明他们真实存在着并在一起的证据。他不是什么缺乏安全的人,但有些事,当事人自己也无法控制。
景嵘站在走廊里看着窗外。易安歌在房间里睡着,他不想去打扰。
――我成为你所期望的那个人了吗?
只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还不够,还不满足。
“睡吧。”景嵘俯吻他,“这一次,辛苦你了。”
景嵘将一盏小灯上,送到半空中。小灯笼晃晃悠悠洒橘红的光,照在床铺上,也迷乱了易安歌的睛。
他还记得当年兵荒乱之中易安歌给予他的那些拥抱,那沉在耳边的话语――
|望是一种十分可怕的东西,在易安歌离开后的三十年里,他不停地寻找着能够替代这个人的东西,可惜从未找到。在方启贤的压制他开始变得麻木,变得冷酷,以保证自己最后的容之所,但心中的某一还是空着,等待着遇见这人的那一刻重新向他敞开。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景嵘也绝不会问。他知,不论有还是没有,易安歌都不会埋怨自己,而自己也不会去责备他。他们都是在命运的推动不得不旋转的齿轮,能够相互咬合已是不易。也许,他不应该求太多。
走廊的窗开着,外面是漆黑阴凉的夜。秋了,晚风顺着窗来,散了走廊空气里的阴霾。
那些话好似咒,纠缠了景嵘从四岁到三十四岁的整个人生。长大以后他逐渐意识到易安歌回来救他的理由,也不会恨他为什么要将自己留来独自离开。他唯一想的,只是问易安歌一个问题。
要长大,长成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大人,然后找到我,不许放手。
他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只有易安歌才能让他放松心里的那弦。那些已经过去了的种种如同云烟,风一,就散了。
幸好人还在这里,只
彼此的过去,相互靠近,并约定了未来。
易安歌咧嘴笑笑,想着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煽,但一刻便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易安歌长一气,靠在景嵘肩。他终于开始觉到累了,在裂中提心吊胆四奔波的疲劳一脑涌了上来。他察觉到景嵘将他抱到了床上,自己了地。他想挽留景嵘,却连抬手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没有人提起以前怎样,以后又会怎样,他们只谈现在。两个人还能相互拥抱、相互亲吻的当,是他们用命去冒险换回的礼。
景嵘伸手,摸过初秋夜晚的风,在指尖留一抹温柔的凉意。
景嵘已经记不清自己等待了多久。从满怀期待到几近绝望,到最后,只剩了那一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