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谢府里的人声鼎沸相比,沈应时的那座宅就冷清了很多,除了主持喜事的傧相,再无客人。倒不是没人给他面,而是沈应时谁都没请,沈家的人都放了,颜家的人除了小颜氏,其他人都不知他的份。
外人都想看闹了,她是他的母亲,本该坐在礼堂等着儿儿媳妇跪拜的,他却没有请她过来……
谢澜桥在心里叹息一声,慢慢走到他后,伸手抱住他腰,脸贴着他宽阔的背:“去请婆母过来吧,咱们重新拜堂成亲。应时,过去的都过去了,我想嫁给再也没有遗憾的你,我想跟你无拘无束地四游历,不带任何愧疚。”
小半个时辰后,一对新人才回了男方的宅。
夜幕降临,寥寥几个宾客都走了,沈应时回了新房,看到一红裙坐在榻上的新娘,看见她若观火的桃花,沈应时再也压抑不住,猛地转过了。
沈应时在堂的位置摆放了父亲的牌位,母亲那里是空的。
看着那空空的位,沈应时忽然怎么也拜不去,仿佛整个人都僵了。
尽接来沈应时没有再差错,掀盖喝交杯酒也都兴兴的,但沈应时心里全是愧疚自责。他觉得自己对不起生母,就算她冷落了他那么多年,她有苦衷不是吗?他这些年的漠不关心已经够了,如今连人生大事不请她,如何对得起她怀胎十月的恩?
方还是皇上的仇人之,但既然皇上都因为谢家特意对沈应时网开一面,众人自然乐得锦上添花,过来闹闹。
从谢家接回新娘,沈应时骑在上,看着街两侧兴奋看闹的百姓,心猝不及防的,浮上一丝愧疚。
踢轿门,接了新娘来,沈应时轻轻将红绸另一端放谢澜桥手中,再牵着她慢慢往里走。
傧相与他对视一,先请二人拜天地。
两刻钟后,护国公府角门外。
小颜氏闻讯后连衣服都没顾得上换,匆匆赶了来,一门,就见一影跪在灯光昏暗,面容隐在黑暗里看不清楚,但那跪姿端正,哪怕再暗些,小颜氏也认得来。
拜完天地,拜堂。
不知为何,人声鼎沸里,他耳边却全是从小到大他听过的并记住的那些柔声低语,脑海里浮现她假死时那双依依不舍的睛,还有母相认当晚她哭得泪婆娑的模样。
~
走到礼堂,里面空空。
沈应时收起心中复杂,笑着去踢轿门。那里面是他的心上人,今日是他们的好日,他该兴才是。
“是应时不孝,”沈应时紧紧抿唇,努力让自己平稳地说话,“是应时不孝,这么晚才来向您赔罪。”
她一定很失望吧?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低握她手时,有什么东西落了去,映灯光。
他也对不起澜桥,因为他一直在想着生母,没能真正喜喜地与她拜堂。
沈应时用力攥紧了缰绳。
小颜氏连连摇,却什么都
后传来谢家男客的疑惑私语,沈应时迫自己,慢慢俯。
小颜氏泪当即就落了来,哽咽着命两个大丫鬟回去关上门,她快步朝儿跑了过去,什么都没问,同样跪在儿前,紧紧抱住了他,“应时,是娘对不起你,娘不该将你换给旁人,娘不该这么晚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