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是一座大阵，更是京畿重地，不论对人类还是对妖怪来说，都格外重要。而在坐镇北京的几位大妖中，最反叛、与人类最不亲近的，无疑就是声名赫赫的屠夫司年。

九州大地，自人类文明兴起五千年来，妖怪逐渐隐没了行踪，成了山野间的怪谈。可在此之前万余年，这片大地是妖怪们的天。

司年小小地翻了一个白，舒适地靠在椅背上，决定不去她。但这一次章宁的厨艺似乎有了步，顺利地了一番茄酱放多了的血腥玛丽肉酱面。

“那个年的事，跟鹤京有关吗？”

就连在鹤山上的一百多年光阴，好像都已经开始褪了。

他说这是先生，曾教过他写字。可先生叫什么，他们在哪里认识的，他又不记得了。

孔雀王朝的遗属不止一次谋划过复辟，当他们找上司年的时候，是第

司年举着酒杯回，“你不去看着吗？”

“今天你没去，他看起来有些失落。”段章开门见山。

“他认得我太爷爷，叫他先生。”段章简单概括了一午的形。金玉试了三次，才把阿吉叫来，阿吉看过照片之后很惊喜，一句“先生”几乎脱而。

拿餐刀，无论哪种都透着从容不迫的劲儿。

“阿吉多半是被我牵连的，哪怕是在那个年，这种剥魂之术都很少见。”

你妹妹炸厨房关我什么事？

但半瓶酒的量，无论对段章还是司年来说，都很少。司年知他留来一定是有事，譬如梨亭中发生的事。

可对于不明真相的旁人来说，怎么看，司年都是一个异类。所以当百余年前，人类王朝气数将近，秩序即将被推翻重组时，那些躲藏在阴暗角落里的孔雀余孽，第一个盯上的就是司年。

这句批语虽被隐瞒了来，可司年后来的成长轨迹，却似乎是最好的应证。他在年少气盛之时叛鹤京，但名为反叛，实为放逐。双方立场不同，解读也不同，很难说得清谁是赢家。

等到晚餐落幕，已经是晚上七半。青少女终于乖乖回家，段章却没走，跟司年一坐在楼花园里风，说是去酒气。

“哼。”章宁决定自己吃。

司年摇摇，说是有关其实也无关。真正的源或许得追溯到九百年前的一次批命上，当时的鹤京大祭司给年幼的司年写了四个字――天生反骨。

她喜喜地问两位哥哥要不要品尝一，两位哥哥拒绝了她。

段章笑着：“不是有你吗？”

两人就着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上几句，一顿饭吃得也异常和谐。只是坐在对面的章宁觉得自己格外多余，还被禁酒，怒而吃了一大半的蔬菜沙拉，仍然觉得不够，竟跑厨房煮起了意大利面。

“查什么了？”司年神平静。

妖界最后一个也是最大的孔雀王朝的版图，曾一度至鹤京边界。一个偌大王朝的轰然倒塌，将历史的车轮带上了一条完全相反的路，人类文明自此崛起，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权利与野心也似乎更适合“弱肉”的妖怪世界。

就这么一会儿，司年又把拖鞋蹬掉了，盘坐在圆凳上，抬看着夜空里寥落的星。这个世界上的诸多事很难说重要或是不重要，正如被他刻意淡忘的故乡，以及怎么也想不起来的阿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