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失嗣、被人构陷、唯一的亲人亡故,一连串的打击让慧贵妃明白:他并不她,或者,但不过他的大业、他的天。
慧贵妃凄然一笑,两行清泪簌簌而,保持镇定的语气,说来却也是不成调:“好。劳烦陛挂怀。”亲愧不敢当――这句已是说不了,她紧闭双唇,银牙已将嘴唇咬得血,自己却浑然不觉。
永熙九年,沈靖旨纳杜敬威的孙女,封为慧妃。沈靖后虽多,封妃者却寥寥,多半是皇时就跟着的,而她竟即封妃,足见恩之隆了。
她怕一张,就会失声痛哭。
这番话直说得沈靖心神俱痛:“原来你都知。”
皇帝接自己是为了显示对杜家的重视拉拢,但更主要的则是制衡俞家。不然一个人丁稀少已然绝又无实权的杜家,有什么原因值得如此恩?淑妃是俞家这派的,而兰嫔则偏向皇帝,自己则是个没有权力,仅有空名儿的没落人儿。
沈靖看着慧贵妃,她面无血,憔悴得好似风中轻轻抖落的白梅花,连往日里光溢彩的睛也变得空无神,呆呆的望着自己。
望着慧贵妃消瘦的背影,沈靖:“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这应该是他
之年的杜敬威只和唯一的孙女相伴。
那时甚至有人传言皇帝立慧贵妃为后。她自己竟也不是没动过这心思。――现在想来,多么可笑。
慧贵妃忍悲伤,转过去:“快回去吧。大婚之夜跑到我这里来,若是让他们知了,虽能起到施威的作用。――终究也不大。快些回去吧!”
沈靖眶也是微红,笑:“你且再忍一忍,过几天风过去,朕想办法让你回绣清去住。――这里,也太凄清些。”
说完怪胎这两个字,慧贵妃用手抠门框,指甲都鲜血。
慧贵妃的眸瞬间被亮,又复熄灭。如同天际星划过。她是将军府长大的姑娘,虽也是三从四德的淑女教导,却比别的大家闺秀多了几分野。当直言:“只怕没人会同意一个生了‘怪胎’的女人搬冷!”
再次见到沈靖时,慧贵妃没有丝毫的惊讶,甚至有些意料之中。
他们相隔只得几步,沈靖却是怎么也迈不开步走过去。只得巴巴的问一声:“你可还好?”
沈靖对慧贵妃,只怕也不是无半分意。但权力当前,这几份谊也就显得凉薄而可笑了。
愈是恩无限风光一时就愈是危险,愈是向深渊走了一步,而纵这些的,都是她的夫君,她的天――沈靖。成为弃只是早晚的问题――只苦了七个月已成形的孩!
她兀自笑笑,这笑容要多惨就有多惨:“杜家早就已经败了――早已无兵权,爷爷也去了,威势也没有了。陛又何必为了我,得罪那些人?或者……难我回去还会对新皇后产生威胁不成?”
慧贵妃笑了,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杜家虽是武将,但官场多年,慧贵妃耳濡目染,再加上冷月余的思考,又怎会看不懂其中关窍:
永熙十年又以有孕为慧贵妃,这更是仅此一例。连诞两位皇的丽嫔都是直到生了第二个皇才摸到嫔位,仅仅是有孕就封贵妃,实在是前所未有。而沈靖未立后,她也就成了实际上的后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