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朝臣一哄而跪,“陛圣明”顿时响彻在浩浩的大殿上,直冲天际。
左手第一行第一列的俞伯岚班跪奏:“回皇上,家父只是偶风寒,已经好多了。劳烦陛惦记,实不敢当。臣回家必定禀告家父陛的一片拳拳之心,他老人家定会天恩。”
“俞卿”,沈靖突然发话,声调兀自了些许,声音清亮亮、寒湛湛,有胆小的一听之不禁打个寒战。
立后一事,沈靖就这么云淡风轻的定来了。就好像说今天天气很好我们放风筝吧那样随便。
沈靖旁边的溪又重复了一遍,“商大人,陛问你,可还要谏言否?”
沈靖:“很是敢当很是敢当。既然天恩,那朕就向俞家讨个人吧。据说你有个妹妹才貌双全、蕙质兰心,深养闺中,一般人不得见。有你和俞老丞相的培育,必定是倾国倾城,德才兼备的了。礼择个吉日,立为皇后吧。”
沈靖很累,脑袋里面也很乱。但神经度运转,想停都停不来,有一种莫名的激动在中澎湃,他双目炯炯,也不看溪,径自说:
“令尊近日可好?朕因为后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不开,也没去看望他老人家。”谁知沈靖的语调忽然降了来,温如玉。
虽是这般动听的话语,温柔的语气,但哪个人敢拒绝。沈靖用睛扫了一圈面站着的群臣,笑意也渐渐冷了来,只是嘴角依旧上扬,目光在俞伯岚的上盯了一会儿,好像人家那玉带紫袍上有朵花似的。
“派个人,去告诉淑妃,让她消停儿,别净起些幺蛾,就算我不治她,新皇后也未必容得;再派个人,告诉兰嫔,魇镇一事到此为止,若她真想
众人没有发现,直到退朝,俞伯岚没有再说一个字。
沈靖像是突然很累的样,斜倚在龙椅上,没有一丝表,“退朝吧。”
他从来不喜被人迫,这一跟他十年的溪无比清楚。溪也不多话,上床前除去沈靖还在脚上的鞋袜,扯过锦被为沈靖盖在,刚要去绞一方帕给沈端额。
沈靖觉得累,觉得燥,还是二月的天气,正是乍还寒时候,沈靖路上就开始脱明黄的龙袍,也顾不得旁的起居官还跟在边。回到清凉殿,钻阁,他一脑就在雕着龙凤呈祥图案的大床上躺成一个大字。
沈靖失笑,:“商卿,先别讲话。朕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要和你们商量商量,先让朕说可好?”
但任谁都知,这绝不随便。
不能怪有些大臣胆小,只因为这青年天天威难测,攥在自己手里的权力十年来虽说不大,却也不小;而收拾人的才华能力更是可观的很,别提被他满门抄斩诛灭九族的丞相顾儒,便是一团乱的后,其中也必有这青年天的几分功劳。
商景行这才听到,慌忙跪:“臣无可谏。陛圣明。”
“商卿可还有言要谏?”
商景行早已愣住,他是想谏言皇上尽快立后,没想到皇上早有对策,更没想到皇帝会主动立俞家女为后。一时间又惊又喜,又忧又惧。七八个念七上八,没听清皇上说什么。
沈靖叫住了他。
定了定心神,再抬,已经是一副大义凛然从容就死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