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睡意更深重的疲倦笼罩了灯光明亮的房间,许辰川弓着背蜷在沙发上,肩上闷闷地发疼。
许国齐几步跟了上去:“我帮你吧。”
许国齐一震:“怎么?”
他的声音颤抖而畏缩,仿佛是被自己的祈求吓坏了的孩,只消一句否认就能让他崩溃。
舒颖丽在外终于还是哭了声来,许辰川忙着安抚她。此此景女人的哭声是很有染力的,连许国齐都湿了眶,沈冀却只是一脸专注,仿佛世上没有事比手的动作更重要。他这种状态,许国齐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待在里面,就站在门守着。
舒颖丽忍着泪站起:“沈冀……”她快步走过去拥抱住他,却像对待易碎品般不敢用力。沈冀站得笔直,甚至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至少他不会再受苦了。”
沈冀摇摇,直直地转了个往回走:“我得给他换衣服。”
外的夜一寸寸地褪去,黎明时分,舒颖丽突然伸手在许国齐面前晃了晃,然后指了指边的沈冀。沈冀闭着双呼平稳,像是抵挡不住困意睡着了。
许国齐紧紧握着拳,拼命稳住快要决堤的绪,平静地说:“当然会的
许国齐咬着牙不敢开,他是来帮沈冀的,不能先撑不住。
“说什么呢你,怎么可能!”
久,才等到沈冀推门来,安静地陈述:“他走了。”
等他挂了电话,闭着的沈冀忽然开:“阿齐。”
沈冀洗得格外地慢,等到换衣服时他一个人抱不起程容,还是许国齐上前搭了一把手。沈冀显得很迷惑,怔忡了一会儿才小声说:“明明已经瘦成这样了……他们说尸会变重,原来是真的。”
沈冀抿了抿嘴,过了半晌又问:“那他自己,会怪我吗?”
沈冀完这些事,好像已经耗尽了全的力气,坐到客厅里就不言不动了,涩的睛睁得老大。舒颖丽收住泪,凑过去尽量温柔地劝解了几句,见沈冀没什么反应,只得握着他的手静静地坐着。
许国齐奔去浴室里端来一盆温,沈冀持不让他靠近程容,自己拧了巾,一一地替程容。
他俯仔仔细细地理平了衣服上的褶皱,许国齐仿佛了狠心才提醒:“沈冀,最好把冷气打开。”
“走吧,我们去。”
“沈冀,程容永远都不会怪你的。”许国齐竭力打消他这想法。
许国齐悄悄站起关了灯,然后拿手机走到一边,联系了附近的医院和殡仪馆,低声报上地址,安排了开死亡证明和火化的事宜。
“啊,对,我真糊涂。”沈冀找来遥控开了冷气,将温度调到最低,踌躇了一,又铺开被给程容盖上了,嗫嚅着对许国齐解释,“他怕冷,可能还是会难受的。”
“没错,是这样……”舒颖丽连忙说,“至少他是在家里走的,又有你在边。”她小心翼翼地拉住他,“来陪我们坐一好不好?”
沈冀慢吞吞地睁开,犹犹豫豫地望了望卧室,又望许国齐的睛里:“那你说,他会愿意……等我吗?”
“别,他现在这么难看,肯定不想让你看见。”沈冀踮着脚从衣橱里捧一件寿衣,转了一圈才恍惚地说,“哦,要打……”
“你怪不怪我没有照顾好他,害他这么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