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柳婆婆当年也像这样窘过。
由着张妈伺候沐浴后,柳十三换了套寻常人家新嫁娘第二天穿的衣服,带着张妈一人了锦阳。
张妈带着众侍女来就要伺候她沐浴更衣,可柳十三哪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衣服,让她们看着自己浑上,像只斑狗似的,还不羞死人呀。
“别闹了,张妈她们在外面候着了……”
今年的桂花花期特别长,现已到十月,依然金黄满枝,正是应了那句,花开富贵万年长。
当初太也就是当今皇帝把她叫过去时,看着她十来岁的样躺在那,还没有什么觉,可等她醒来,眨着睛,像是在询问她,她是不是她娘的时候。
牙牙学语,教她走路,教她拿筷……一一滴就像她梦中无数次梦的那样,教着她长大。
柳十三在太府与燕烨早已行了夫妻之礼,可现在面对这外面的阵势,还是有些害羞的不知怎么好。
兽又怎样,人又怎样,人心有时候坏起来,连洪猛兽都惧怕三分。
“皇后娘娘,当年烨儿母亲时也是甚不习惯,可有那么多睛在看着,有些事纵然不习惯,也是要慢慢适应的。”
柳十三本来酒量颇好,此时却一杯肚,染红了脸颊,犹如芙蓉盛开,艳光四。
张妈想是看了她的心思,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都去,独自留来伺候她。
穿过弯弯曲曲的林荫小路,到了馀园,还没门就被尖的球球瞧见,喜:“十三,婆婆你看,是十三和我妈来了,十三,你今天真漂亮。”
张妈抬看了天,房间里已经隐隐约约听到有动静,可小夫妻还没有喊她们,她们也不敢贸然声。
可当她再次见到球球,被她腻在怀里撒,甜甜喊着她“妈”时,她的心又平静了来。
虽是一对旧人,可柳十三醒来时仍是酸无力,侧脸过去,正好对上一对熠熠生光的黑眸,腰已被他揽在了怀里,灼的呼迎面而来,抚在背上的手心像一团火,抚在哪里,哪里就燃烧了起来。
张妈和众侍女远远在廊站着,现在正是金秋时节,秋气,微风轻轻抚过脸颊带着阵阵桂花幽香。
太像了,那清澈见底的眸太像她那个夭折的女儿,太说她失忆了,什么都忘得一二净,像是刚生的婴儿什么都不懂。
柳婆婆一酱红蝙蝠万字纹常服,坐在还是
如梦如雾般的罗烟帐,她玲珑雪白的躺在大红锦缎的龙凤被上,犹如盛开的雪白昙花……
张妈笑着微微福了,才:“我可没,要说,还不是您先的。”
柳婆婆看着她喜叫唤,笑嗔了她一声:“没规矩,要叫皇后娘娘,你呀,被你妈坏了。”
直到太让球球接回了柳妃,在柳妃和太的谈话里听到球球是一异兽所化,当时惊得她半天合不上嘴。
她心里那块被她尘封了近二十年的地方,像是猛然塌了一般,柔得像太池的,明明无风却微颤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