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
面对这种复杂局面,怎好拖着伤持?还是要尽快病愈才行。
这是怎么了?楚苓有些不解,却快步跟了上去,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一间人居住的屋舍前。田恒推开了门扉,一阵刺鼻血腥味立刻传了来。
“有人在城郊发现了此,正被赵氏人追杀,便救了来。只是伤势太重,不知能否救活。”田恒解释。
再怎么声势浩大的田猎,也不过三五日时间,待到返程,连郤克都松了气,这几日天天在外劳,伤竟然也没恶化,实在是大巫之功。
的,唯有借赵氏之力,方能图谋反击。只是如此一来,他也彻底投向了赵氏,必然也要为其谋划策,推他成为上卿。等到赵同执掌晋国那日,何愁自己无立之基?
把屈巫赵氏一派,自然有好,却也未必没有坏。赵同此人行事颇为不择手段,要是被屈巫鼓动,说不定会如何反击。而作为屈巫的目标,苓的危险也愈发大了,毕竟他两次想害苓都未成功,这次正面对上,又被胁迫,定然是要狠手的。
夏苗时,赵同不知发了什么疯,突然举荐当初在鞍之战的几位功臣,说君上须得好生封赏,提为正卿才是。鞍之战可是自己统兵,如今赵同都举荐了,他这个正儿八经的长官能说不吗?而这谏言,也恰好投了晋侯的心思,怕是扩军之事,不能再拖了。
听田恒这么说,楚苓轻轻舒了气:“他果真还是想杀我。”
有伤患!楚苓面一凝,快步走屋中。此时天渐晚,屋中又没有窗,昏暗一片,却也能看到靠墙的榻上躺着个人。她走到榻边,才发现床上躺着的并非田恒,而是个十四五的少年,材纤瘦,面容犹有些稚,只是腹之间血肉模糊,还缠着布带,早就昏了过去。
只听郤克语气,楚苓就知朝堂势必然有变,也不多言,只裹好了伤,她就退了去。谁料刚回偏院,田恒便快步迎了来,低声:“随我来。”
“屈巫去了赵氏营帐。”
“若正卿好生修养,便能伤愈。只是患不可受力,要彻底长好,还需时日。”楚苓并没有给确切时间,但是外伤好转总是肉可见的,距离康复确实不远了。
郤克轻轻吁了气:“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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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巫谨慎,动手必然不会太早,也不会太晚。”田恒的眉间仍旧紧蹙。
若非想要杀她,何必投靠赵氏?看来她递的那封书信,起到了应有的效果。就算屈巫再怎么心志定,也是个楚人,信巫敬鬼,见到那信,必然要乱了心神。可惜,让他投靠赵氏,本就是她的目标,只是光投靠还不够,要陷得足够深才行。
在另一侧的郤氏营地里,亦有人注视着屈巫的一举一动。
“若他不动,我还犯愁呢。”楚苓笑笑,“无妨,能引他上钩便好。”
“此速度,再有月余伤是否就能痊愈?”再次换药时,郤克忍不住问。
她目中的火焰,仍旧未熄,田恒又何尝不知这仇恨的滋味。也罢,事到如此,多想无益,还是专心谋划,护她平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