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既然惦记着让自己相陪，田恒哪有不允的？

“连续十日吧，不知无咎可有空吗？”楚苓这才想起田恒还有差事。

治疗妇科血瘀，手法并不复杂，大半个时辰后，楚苓就收了针，活动了一手腕：“如此每日一次，针十日即可。吾会再汤药，搭服。”

来，楚苓伸手在她腹压，边诊边问：“孺人月来得可准？”

他的神中，毫无勉或者敷衍之意，倒似真心待自己的少妻。楚苓也算见惯了这个时代的“君”，四十多岁无，还能如此呵护不能生产的妻，着实也不多见。

那妇人立刻红了脸庞，不好开，倒是一旁老婢替她答：“主母月信时断时续，来得极少，来时还腹痛难忍。”

就算在这蒙昧的年代，依旧有晏弱这样的夫妻，能够重相守。那她跟田恒呢？

“针刺调养，应当能恢复康健。只是……”楚苓犹豫片刻，还是，“只是大夫最近还是勿行房|事为好。”

听大巫说“只是”时，晏弱心都绷了起来，谁料如此郑重的神，叮嘱的却是这等小事。晏弱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正答：“贱不嫌吾老迈，吾又怎会因这小事嫌她？大巫放心，有何吩咐，尽说来便好。”

“如此便好……”楚苓沉默片刻，望着前方大影，突然想说些什么似得张开了。

如今，实在难说他两人是何等关系，明明亲密无间，却没人踏那关键一步。田恒若是喜一人，会隐忍不言吗？这念只要浮上心间，就让楚苓止住了脚步。她当然可以鼓起勇气，表明心迹，但若是误会了对方的心思，两人之间又会如何呢

那妇人却突然紧张起来，双手抓着衣襟，急急问：“病真能好吗？妾还能生儿育女？！”

楚苓了，手指一压，那妇人痛的一个哆嗦，直接蜷起了。果真是血瘀少腹，留滞作瘕。估计是当初产时胞衣不净，导致脉络损伤，淤血阻滞，又因虚寒，肾气亏损，别说受孕了，如此气虚弱，平日少不得生病卧床。

“还请孺人宽衣，吾好行针通络。”楚苓吩咐。

说这话时，她不可能不犹豫。晏弱之前虽有妾室，却也早亡，娶了这新夫人后，便没再纳妾。若是因为治病无法行|房，会不会动摇那小妇人在家中的地位，也是难讲。

微微颔首，她：“那吾明日再来。”

闻言，那女中溢了泪，也不等老婢相助，就自行解开了衣衫。看着那过分小，又苍白瘦弱的，楚苓暗叹一声，让婢退了去，开始行针。

这幅模样，着实让人心酸。楚苓放缓了面上神，微微颔首：“孺人放心，吾自会尽力。”

晏弱自是千恩万谢，又亲自把人送了门。登上了车，田恒问：“这次需要诊治几日？”

虽然并不习惯针灸，但是听到这话，她还是用力了，表示自己记住了。让老婢来伺候女主人穿衣，楚苓就想告辞，那小妇人还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非要送她门。

好言婉拒，让她多多休息，楚苓才了室，晏弱赶忙上前：“大巫，贱的病，可能治好？”

田恒轻笑一声：“看岁末，也无甚大事，自可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