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九可没有想到,镇三关并未直接攻打芨芨台老巢,而是趁着他山活儿之际,背后手,半路劫杀。
芨芨台大掌柜自从上一次在石包城张家大院吃了亏,受了伤,也消停了好一阵没来折腾。害怕被镇三关寻仇,活儿都不敢南渡疏勒河,不敢安西、敦煌、肃北,只沿着新疆的那一条丝绸古,劫掠个把过往商旅。
芨芨台的崽们,遥遥辨远袭来的是镇三关的队,如见阎罗,惊恐之抛弃了财宝辎重,举枪往前方突围。
“嗖!嗖!”
蒙了脸的老熟人他也是老熟人呐!
“嗖!”
“有埋伏!有埋伏!”
休养生息,屯粮草,购买火匹,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他的,什么人敢截胡?!”
芨芨台的人措手不及,队首的崽们中弹扑倒无数。
拉着辎重回山。谁料到行至半路,一荒郊野岭,风云突变。
既然是老仇人,没什么江湖义可讲,今日不是你躺,就是我躺!
响箭凌空,枪火轰鸣交响。四周的秃岭、土岗和嶙峋怪石,一时间纷纷了攻击的掩,从掩之后交叉无数火龙。
后军稳住阵脚,迅速寻找掩蔽躲藏,互交火。土岗上遍布枪弹痕,长年受沙暴侵蚀风化的岩石上,顷刻间被火凌无数疮疤,一枚枚弹孔像一只只促狭的,诡谲地瞪视无的枪。
柴九只看了一就认来了,瞬间心魂惊九窍。
“镇三关?!!!......撒,快,快,前方突围!!!”
正在相持不时,远沙波与天幕交际,突然涌一支青灰剽悍队,如同跃岸而上的波涛,一泻千里,向着芨芨台后军撤退的路线而来。
息栈一直以为他男人这两年过惯逍遥自在的农家日,打打杀杀的心境已经渐渐淡了。绺里的伙计们都开始开荒种田了,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勒紧腰带,肩上扛大刀,四打家劫舍的剽勇面目。
四周怪石掩之后埋伏的,是野山绺里阵地战枪法最好的一群伙计,这时各自躲藏在石坷土岗之后,架起长枪,一枪一个,不慌不忙地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这一路埋伏,督战的是香红姑。
这一日,野山与芨芨台两路土匪绺,在河西大漠的将军台火并。
这两年野山大掌柜窝在山沟里,很少在黑面儿。山活儿都是黑炮带队,后来变成息栈带队指挥。关外的土匪绺和远近十里八乡,都知野山有一位梳尾长辫,长得比二八小娘们儿还标志的二掌柜,背上一柄利剑,手上两只快枪,兜儿里还揣一把暗;临阵从容镇定,手脆利索,颇有大家风范。
为首之人跨乘威风凛凛的黑,一缁须短发,黑巾蒙面,袄长靴,目光凌厉,杀气卓绝。
这一回才知,大掌柜一直就没有放弃报仇雪恨的念。小羊羔吃得亏受得疼,以及那一枪没有命中要害的郁闷,这厮是憋着劲儿一定要找回来的。
于是江湖上纷纷传言,野山大掌柜一定是在那一次官军围剿中,受了重伤,残废了,打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