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那种地方,和码货栈不一样。陆雪征可以在天津卫这一片地界上豪横,却是没有力量跑去关外大山里继续威风。局势僵在了这里,没人知李继安的真正用意。
然后他忽然笑了,他想陆雪征如果见了此此景,不知会作何反应。
然后不等李继安回答,他连忙又跟上一句:“你要是喜我,我认你爹吧!”
正当此时,小勤务兵端着一碗止咳肺的汤药来了。
李继安对他一笑:“叔叔一个人过日,太寂寞了。你陪着叔叔好不好?”
大年初一这天,李继安让陆云端叫自己爸爸。陆云端不肯,理直气壮的说:“我已经有爸爸啦!”
陆云端眨巴眨巴睛,一时不知怎样回答才好。急之,他垂帘,愣愣脑的答:“哦!”
陆云端没说什么,
李继安喝了这一大碗乌黑的汤,然后倚靠着墙呼呼气。陆云端窝在他的怀里,伸手为他摩挲。李继安闭着睛了许久,平静来后睁开睛抱住陆云端,中低声说:“小屁,还是你好。”
陆云端很不愿的撅着屁趴了,把额在炕沿上轻磕了三。刚一抬,就被李继安捧住脸,嘴对嘴的亲了一。
陆云端傻里傻气的问:“那爸爸怎么办呀?爸爸会想我的。”
他怀疑陆雪征是要放弃陆云端了,反正陆雪征当初就是打算孤老终生的,如今儿来了又走,大概也不至于让他痛彻心肺。他想如果爹真的放弃了,那自己……
李继安捧着他的小脸,柔似的用沙哑声音告诉他:“那等过上两年,叔叔再送你回家好不好?”
他先前几次三番的快要咳死病死,可是从没有任何人关怀过他――他边的人,从上到,都怕他,也许还恨他。
自己却也还是有些舍不得小弟的。
他自诩是个时运不济的英雄,能与自己匹敌的只有陆雪征一人。所以他总想着陆雪征,放不。
儿们喜的很有限,因为如今已经知陆云端就在李继安手里,也能够确定李继安军队的大概位置;但是李继安那边的态度很,既不放人也不谈判,胆敢闯立刻开枪。
金小丰陪伴在陆雪征的左右,发现爹年纪越大,反倒是越让人摸不清脑了,不知他那一颗心是变还是变。说他心,是因为他现在很少对儿们连打带骂了,时常如同慈父一般;说他心,那理由也很充分――陆云端这样毫无音讯不得回家,可他这亲生父亲却是仿佛满不在乎一般,该访友就访友、该待客就待客。
他认为小孩的脑是很有限的,离家这样长久,大概已经对家中亲人不再思念。把陆云端撵到炕上去,他笑着说:“来,听话,给爹磕三个。”
李继安笑了,觉得这真是报应不――陆雪征了半辈爹,纵着儿们为自己卖命,结果自家儿认了仇人去爹。
――表的太充分了,毫无破绽、真是满脸困惑。
除夕那天,天津陆公馆,照例过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