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写字台站起来，他搂着李纯的肩膀向外走，一边走一边又：“李绍文要是欺负了你，你就来告诉爹。爹打不死他！”

和陆雪征相比，李纯还是矮

李纯歪着脑袋微笑：“多，他对我不小气。”

“给的多吗？”

大年三十这一天，杜文桢咬碎一白牙，忍着千般委屈万种愤怒，派人到陆公馆送了两匣心和一篮果。

李纯立刻乖乖的把脸送了过去――忽然又转过脸来，因为怀疑爹也许是想吻自己的嘴唇。

李纯很痛快的答：“给。”

李纯几乎忸怩了，然而依旧是实话实说：“有。爹原来给我的钱，我都没有动。”

陆雪征又问：“他给不给你钱花？”

李纯红着脸笑了：“好的。”

陆雪征听闻此言，甚觉欣。抬手搭在李纯的后背上，他满意的答：“好孩，这样就对了。”

杜文桢接了这两样回礼，摸不清脑，不知自己这一片秋波，是否被陆雪征所领会。

陆雪征仰起脸来，压低声音嘱咐他：“傻小，别看他现在对你好，你就乐昏了。只要有钱从你手里过，你就多少截一攒起来。将来他若是娶妻生了，你手里有钱，也不怕他！”

陆雪征不糊，当即就命人送去回礼，是两篮果和一匣心。大冬天的，果比心更贵，所以篮的尺码略小，果中又夹杂了几只烂梨。烂的地方朝摆着，表面上看不来。

然后他又笑：“儿，让爹亲一！”

可是陆雪征没有去碰他那嫣红泽的嘴唇，倒是在他的眉心啄了一。

陆雪征如临大敌，吃年夜饭时上都带了枪。及至午夜时分，儿们依次上前给他磕，他坐在上首向望去，只见人是越来越少，稀稀拉拉的不过十多位，不由得暗叹一声；又想当初自己年纪轻轻的就开始收儿，儿们一个个稚气未脱，也都是半大孩的模样。哪知时光易逝，转间自己已是人到中年，儿们一个个的，也都老成起来了。

他忽然想开了，对自己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过年吧！”

129一九四二年...

陆雪征了，随即把李纯搂到前，探在他那腹贴了贴脸――真是长大了，温香甜的少年气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隐约的一香味。

大年夜，陆家众人是在陆公馆度过的。

李纯弯腰，把嘴唇凑到了陆雪征的耳边轻声：“爹，我心里有数。他对我说的那些好听话，我可没有全信。如果将来他不和我好了，我也不缠着他，我自己过日去！”

及至派发过红包，他不别人如何玩乐，只将李纯单独叫到书房，仔细打量对方的模样。李纯近来仿佛是略略长了一，人也瘦了一些，看起来越发俊秀了；打扮的也面，西装笔，正是一位标准的男。

抬起来坐正了，他继续询问：“有没有私房钱？”

在众位儿中，李纯是最小的一个，陆雪征对他的，也和对待别人不一样。坐在写字台后方的沙发椅上，他拉着李纯的手问：“李绍文对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