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唇不自觉抿作一线，傅长亭从腰间摘xia坠饰递到他yan前。韩蝉了然，眸中隐隐显chu一丝得意，喃喃dao：“想不到dao长当真会收xia。”

“为什么？”他紧紧盯着他，不愿放过他yan中一丝一毫的心绪。

韩蝉淡淡回望他：“于我是个牵挂，于你是个告诫。告诫你莫要错杀无辜。”

别有心机的鬼，时时不忘敲打他冷ying如铁的心。

“告诫……”垂首低低自语，傅长亭心中说不chu是恼怒还是迷惘，五味杂陈。突然chu手，劈手从韩蝉手中把酒壶抢过，满满一杯直ruhoutou，激起一阵辛辣快意。

韩蝉笑dao：“dao长，你破戒了。”

相较于他颊边的酡红，dao者yan中却连一丝迷离都不曾有：“方才听你自称贫dao。dao长，你也破戒了。”

怪dao初见时他作dao士打扮。不知为何，只问作孽不问过往的伏modao者有些好奇他的来历，为了什么shen故为鬼，又为了什么执着人间？

“呵……”学着他的样zi把酒壶夺过，韩蝉昂tou，酒zuo一线，一线ruhou，立时面泛桃花。他的唇齿却还清楚，“那么dao长可愿听从我的告诫？”

傅长亭坐得端正，双目炯炯，一瞬不瞬直视他的脸。俊朗chu众的面孔，上得金殿是龙章凤质的栋梁才，chu得朝堂是颠倒众生的风liuzi。哪怕穷途潦倒，走投无路，一袭布衣依旧盖不住通shen的翩翩风采。偏生他固执，不愿逢迎，不甘屈从，非要把“正经俨然”四个大字清清楚楚写在脸上才罢休。说话也是刻板，一五一十，坦dang直白：“降妖伏mo乃是正dao之基，如你所言，妖或有善。可是，若有恶行，贫dao绝不姑息。”

他说得太严肃，一字一字，如金造铁铸，掷地有声。韩蝉举止酒壶，直愣愣呆呆看他。傅长亭不见半分回避，腰杆笔直，端坐如钟。这是他思虑许久的答案，妖要收，鬼要捉，但凡作恶，绝不容qing。

韩蝉闭yan，又是一饮而尽：“善zuo何解？恶又作何解？”

傅长亭接过酒杯，同样一杯而尽：“善恶相生，有善即有恶。”

“行百年善，为一日恶，何如？”

“杀。”

“积千年德，行一步错，何如？”

“杀。”

“修万年dao，起一时念，何如？”

“杀。”

如此实诚的dao士，该说他憨直还是偏执？韩蝉有些醉了，颤颤伸chu手指，隔空dian他的眉心：“你、你这木dao士……”几分嗤笑，几分喟叹，几分怅然。

傅长亭任由他笑，酒yerukou，再辛辣的刺激亦化不开他脸上一分冰寒。酒量浅薄的鬼魅勾着嘴角，眯着双yan，晃着一张通红的面孔，只有一双yan明亮如昔，仿佛落jin了天上的星zi，亮晃晃的，里tou除了一个木讷的傅长亭就再无其他

“如果……如果我为恶了呢？dao长会否法外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