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是知的，江亦说过的很多话，都不能当真。只是，他不想揭穿他罢了。他期待著，总有一天，这些誓言能够变得，真的值得相信。所以他一直在努力地付，只为了把江亦的这些假话变成真实的绵绵话。

江亦想了很久也没能想到，还有谁，愿意只为了一句虚无缥缈的假话，就把自己的一切都忍痛割舍。

他只是不曾想过，他对顾谨言，竟然已经是达到这种程度的残忍和冷酷。

我求你，你放过他吧，你让他场吧。他已经……不能再演去了。我求你……你放他一条生路吧……”

或许谨言早就知，和他的名字一样，语言这样的东西，实在是太需要小心谨慎了。不能多说乱说，更不能一厢愿地以为，别人说了，就是可以相信的。

但现在他明白，这句话，其实只是他自己说给自己听的罢了。因为他的弱和犹豫，他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安心。然而这句话对顾谨言来说，其实本没有必要。因为不他是否对谨言说过这句话，他的谨言，从来都是这麽相信著他。

“可是你错了。”江亦慢慢睁开睛，转过看叶茗，嘴角缓缓漾开一个温柔的笑意，声音似是恍惚，“谨言是没有生路的。因为现在的我，也已经没有那样的退路可以给他了。”

叶茗一震，然後慢慢捂住脸，声音颤抖：“……没错，即使有，他也不会走的。”

他是说了不，可是谨言，却是了也未必说。

江亦微微一愣，或许是想起了，他曾经对顾谨言信誓旦旦保证过的承诺。

“但或许，即使有，他也是不会走的。”

江亦俯，轻轻抱住他。就像是抱住在失去多年之後，终於重新找到的无价珍宝。

“没错……我没有给他一条生路。”江亦闭上睛，像是在细细受，他所给予谨言的，过去所有的严惩和酷刑。

他说过这麽多遍的誓言，最终到和实现的，实在是少的可怜。然而谨言，一路沈默无言的谨言，只是用他的真和持，默默贯彻了他所有从未说的誓言。

谨言，你还愿意再相信我一次吗。

“可是，从现在开始，我会陪他一起走这条路，我会一直陪著他。”

这一次，他不是在回答小臻，也不是在勉自己。他只是

放他一条生路。

他也曾经无数次地对谨言说过：“你可以相信我。真的，谨言。你可以相信我。”

他只受到自己说那些话时伴随著的，隐隐作痛的艰难苦涩，却不曾想，前这个人，听著假话的辛酸苦楚和仍旧继续拼命的定执著。

而现在，他终於也把他自己，也上了这条有去无回的绝路。

这样的话，他不是没少听过。有很多人，都曾跪在他的脚边，或者是他们家门前，这样痛哭涕地苦苦哀求。

他终於成功了。只是，他已经奄奄一息。

江亦一僵。

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他给谨言的，从来都是一条绝路。

小臻哽咽的声音闷闷传来，他抬看江亦：“……我可以相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