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觉地扬了扬嘴角，牵扯一个苦涩的弧度。所谓时过境迁，是人非。然而十年过去，对於他，却是非人是。不一样的医院，不一样的原因，人，却还是那个江亦。那个不会现，不会陪在他边的江亦。

他觉得自己在混沌里沈沈浮浮飘飘，像是被风起的芦苇，天地辽阔，苍穹淼茫，却没有他可以停留的地方。

毫无预兆地，边却突然响起一个稍显稚的男声。顾谨言眨眨，适应了光亮，然後侧转朝声源看去。是一个漂亮的男孩，他半躺在床上拿手机玩著游戏，受到顾谨言的视线後，抬转过来向顾谨言扬起一个笑容。青的，张扬的，灿烂并且年轻的。

。顾谨言微微动动睫和手指，边，却是毫无反应的一片寂静。

跟班（五十）

“你醒啦？”

那是顾谨言已经暌违很久的笑容，顾谨言看到年轻男孩床边站著的，和他差不多大的另一个男孩，一脸关心和温柔，瞬间明白了。

对面床上的男生看到顾谨言没说话，一脸神伤，笑著：“你在期待谁啊？”

顾谨言一愣，没反应过来，隔了好一会才有些结巴的开：“你在说什麽……我没……”

其实很多时候，痛苦是被比较来的。然後放大，直至灭。

床上的男孩一听他这麽解释的清清楚楚，自觉没趣，抢过他手中的苹果自顾自地嚼起来：“真是的……一也不好玩

原来，所谓的非，竟也没有不一样到哪里去。在他已经说服自己，不要再奢望边会有那个人的时候，却仍然能看到，同一间病房里的人，是那麽幸福地被在乎的人牢牢放在心尖上，捧在手心里。和从前一样，只有他醒过来的时候，是孤一人。

这一次，也没有人在他的边。

突然急速升腾起一剧痛，顾谨言大声地咳起来，这，由不得他不醒。他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咳著，然後慢慢睁开。

顾谨言觉得他此时此刻的境遇，和多年前一模一样，连那种复杂又微妙的心，都一如往昔。

那男生张嘴咬边的人喂过来的苹果，嚼了几：“是不是一个长的帅帅的男的？英俊又多金的那种？啊！对了……就是前几天报纸上说和何氏千金订婚的……江亦？”他明显地不怀好意，说完一脸坏笑地看著顾谨言的脸又白了几分。

的，眉宇里，是和江亦一样的神。

虽然还闭睡著，但顾谨言心里却清清楚楚地知，他已经醒了，连带著到底发生了什麽，都已经在脑里快速地闪了一遍。上班，挤公车，电梯，遇到故障，胃疼，昏厥。然後，就是现在。

边的男孩叹气：“你别这麽玩了。”然後抬起笑的一脸歉意：“那个人守了你将近一天了，刚才接了电话，好像有事去了。”

顾谨言陷在黑暗里，前却簌簌落一帘白幕，就像是轻轻覆住自己的一块裹尸布。这是一种近乎自的自知之明。为什麽连梦境，都要那麽清醒。

第五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