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人不再年轻的时候,会恐惧死亡,同样因为江仲林,俞遥心中不再恐惧。
――我能很平静地想念你,很奇怪,我没有觉得孤单,也没有很难过,每次想起你,我都觉得平静而温。
俞遥朝她走过去,“先说好,你烤的我不吃,上回那肉都生的。”
俞遥看着那些各各样,认识或不认识的字,也伸手拿了张白纸,想了想,慢慢写着:
“我们去那里,遗憾塔要烧了,我们也去写几张纸条。”俞遥被老妹拉那个由木骨架和纸搭建的巨塔,里面很多人,都在往白纸上写着什么,然后贴在塔上。这个塔其实没有名字,只是大家一年年习惯在这里写上自己的遗憾和难过的事,等到贴满白纸,就把这座塔整个烧掉,像是烧掉了遗憾和难过,所以大家习惯叫它遗憾塔。
里面有个贴面膜的卷发立刻回了声,“还不是在等你这个小蹄,走,现在就走,等我把面膜撕一……哎哟,这个沙漠风沙大,我的肤好哪,诶我的大围巾谁看到了?”
“看到了。”俞遥看着对面女儿怼在镜上的大鼻孔,嫌弃她:“你怎么每次比赛结束就这个鸟样,在那像什么样,家里这么乱七八糟的你就不能动动你的尊手收拾收拾吗?”
――四十年还没到,甚至只过了一半,但我现在已经有能明白你当年的觉。
江瑞:“等旬邱回来收拾,我懒得动。”
两个格太相似的母女,很容易发生争吵,但从江仲林走后,俞遥就很少再和瓜瓜吵起来,没了作为调解员的江仲林,俞遥好像自己学会了收敛脾气,仿佛离去的江仲林上某一分格,留给了她,让她面对女儿有更多的包容和耐心。
人的生是离别,人的死亡是重逢。
江瑞:“……我也好想跟你一样到玩,我也想退休。”
旬邱是江瑞的前辈老师兼一段时间的教练,现在是她男朋友,两人交往多年,现在常像家人那样住在一起,却都没有结婚的意思,用江瑞的话来说,婚姻只是一个形式,这样相比较舒服。俞遥随她,孩成年后,她们自己的事就该让她们自己决定了。
俞遥:“再加油三十年吧。”
母女两个说着话,走过了这一条长隧,她们偶尔也不会交谈,只是一起静静看着海中的鱼群,走隧,穿过沙滩,两人结束了通话。
而另一边,是舞的人群,在彩绸飘,脱掉鞋的人们着乱七八糟的舞。
――“你最喜的那件外套,快被我穿破了。”
俞遥如今已经六十多,而江仲林也离开有些年了,
俞遥把镜对着自己周围转了转,刚好有一只巨大的鳐鱼游过去,“是海岛隧验活动,我和几个朋友一起过来,这种新型海底验隧还有趣,我昨天看到鲸鱼从脑袋上游过。”
周围到都是人,大家互相不认识,但所有人都不吝啬友善,这里有闹的人,也有沉默寡言,在闹中寻找心灵宁静的人,俞遥她们路过一片寂静塔,燃的蜡烛和堆起的石塔,人们默默静坐,或发呆,或泪,没有人理会其他。
她终将和友人人重逢,只是在此之前,她还需要一个人自由生活一段时间。
“还有三个人呢?”
人年轻的时候,是很恐惧老去的,俞遥也是这样,但后来,她在江仲林边,看他慢慢老去,不知不觉,这份恐惧就消失了,因为江仲林的从容影响了她,所以现在,她也慢慢老去时,她心中毫无恐惧。
“哇,老妈,你这是在哪呢?前几天跟你联系,你还在沙漠,今天怎么就到海底来了?”江瑞发现一条大鱼从老妈那边镜,忍不住问。
她笑着汇几位笑的朋友之中。
一周后,江瑞告别队友,来到自己暂住的房里,她扔行李,打电话给亲妈。
“她们三个去表演了,一个拉二胡一个唢呐一个舞,反正哪里闹咱们就去哪里找她们,准没错。”
烈火熊熊燃烧,烧掉写满了无数人遗憾或难过的白纸塔,在今后几天里,这里的所有都会被付之一炬。
――“瓜瓜的奖状已经拿的比你多了,家里摆满了你们两个的奖状,再多可能要摆不。”
“俞遥,你怎么这么慢哪,快来吃烤鱼,都烤好了等着你来吃!”一起来的老妹大声在不远喊她。
俞遥走场地,来到她们那个大卡车边上,看到驾驶座上光花臂的老大正在和一个年轻人说话,那年轻人兴奋地扒车窗。俞遥对这种小孩习以为常,这几天不知有多少小年轻跑过来叽里呱啦说想要上卡车看看。
成老古董,但她们这群人中一位大,就是那个七十多的老们,她从前就是个开大卡车的老司机,这回她不知哪里来这个老古董,轰轰隆隆一路上把她们几个载到这里,引来了很多人的叹,现在的年轻人,甚至很多人都没见过这种老式卡车了。
……
俞遥走到改装车厢旁,踩着钢筋焊接的楼梯,往里喊了声,“还有几个人在,咱们去玩啊,待在这里嘛呀。”
“妈,我比赛完了,你看到我比赛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