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仲林染了黑发,俞遥染了白发。
“我要你记我那么久什么,你啊,多交朋友,生活得闹,这样我们都能放心。”杨筠偶尔会像这样,变成一个真正比她大上很多岁的长辈,仿佛不是从前那个和她嘻嘻哈哈的朋友了。
小宴会在黄昏,从早上开始,俞遥就没有见过江老师,她和杨筠以及几个女同事一起去试礼服,选了件和当年婚纱差不多款式的白裙。俞遥看着镜里的自己,她也快四十了,真要说的话,和以前区别并不算很大。
“染成什么颜,红?”
“就算以后见不到了,只要我还活着,没有老年痴呆忘记人,我就会一直记得你的。”俞遥拍拍她的手。
江仲林:“这个故事是叫吧,以前觉得他们傻,那现在呢?”
但是或许,那对夫妻,也会如他们此刻一样相视一笑。因为他们并没有失去自己珍贵的宝,他们得到自己的礼时,也得到了对方的。
俞遥看着他的发故意叹气,“还是觉得他们真傻。”她又摸摸自己特地染的白发叹,“真的傻。”
俞遥特地选了一个外酒店,酒店方服务周到,听说是金婚五十周年纪念,还给她们扎了一大拱门,用白玫瑰编织来的花门,并且铺上了红毯。
“有一对夫妻,想送对方一件礼,于是丈夫卖掉了自己的金表,为妻买来一把镶着珠宝的梳,而妻卖掉了自己一漂亮的长发,为丈夫买来了一表链想搭他的金表……我以前看的时候,觉得他们可真傻。”
只是……她摸着自己黑的发,忽然间有了一个想法。
两人走近,看着对方的发,同时笑来。江仲林将手中的花送到她的手中,是浅紫绸带包扎的粉蔷薇,她们当年婚礼时一样的捧花。
两人走在那一条铺着红毯的长路上,俞遥侧看向江仲林,“我突然想到从前看过的一个故事。”
“我想去染个发。”
除了杨筠,来参加这个金婚小宴会的,还有江仲林那边的亲戚,他的一些朋友和学生,俞遥的同事和邻居们,人不算很多。
“遥遥,我不知还能见你几年。”杨筠有些叹。
“不是,是白。”俞遥说:“我家江老师发都白了,为了和他看上去更匹,我觉得今天该染个白发。”
这一天的晚霞很丽,半个天空是带着翠的苍蓝,边缘过渡成浅粉,然后慢慢加深,变成紫,最后是落日渲染成的橘和金,绚烂的晚霞,灯光璀璨的小宴会厅里,作为捧花童的瓜瓜牵着妈妈的手现。
都有的小病,变得絮絮叨叨,俞遥听着,时不时把她逗得直笑。
俞遥将手放在江仲林的手中,两人一齐穿过拱门。
当俞遥现的那一刻,站在白玫瑰花拱门的江仲林愣住了,而远远看到江仲林的俞遥也愣住了。
也许会把他给吓到,俞遥有期待。
俞遥握紧江仲林的手,认真在灯光凝望他的眉,他的角有皱纹,他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但哪怕他外表苍老,依然是她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