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铎面无表地听完,并没有半反应,他猜许亦本就不知他车祸的事,许芳龄和许永龄放话说两家人再也不是亲戚,自然表示撕破脸,不会再和他们扯上任何关系,这一他心里明白。
那声音分明是聂萱。
可惜没过两天,某个周日的午后,他在睡梦中依稀听见一个女孩的说话声,就在他的床边,隐隐约约,似梦非梦,他一惊醒,脱直喊:“亦!”
可是女孩儿吓了一,缩回胳膊,问:“你醒啦?”
至于他自己,自打失明之后就没再找过许亦了。躺在医院这段时间想了很多,睛也许治得好,也许治不好,反正今年的考完了,他和许亦也完了。
真不知那段时间是怎么熬过去的。某日听见外婆和医生在病房外说话,声音激动:“我外孙才19岁,他将来是要考名牌大学的!你们说他治不好……不是毁了他吗?!”
可随着时间推移,经历过暴躁、惊惧、消沉和绝望之后,他不得不接受现实,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不再奢望命运眷顾。
说到底他是江岩的儿,江岩把许亦害成这样,他有什么资格见她?何况他现在是个瞎,别给人家添麻烦吧。
可惜断断续续治了一年,并没有半好转的迹象,他只能依靠光看见一片巨大的模糊的影,没有彩,没有轮廓,只能知光的存在。
家里接连事,沈老太深受打击,尤其江铎是她那么看重、那么寄予厚望的外孙,好好一个人,都快考了,居然犯浑跑去清安打架,给自己招来这么大的灾祸。
江铎不肯相信,行又喊她:“亦!”
总要找一条活路不是?
聂萱哭笑不得:“什么呀……你再这样我就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老太显然不肯认命,等江铎从清安市医院院,她就带着他全国各地到找医生,发誓一定要给他看好。
虽然这很难。尤其对于后天失明的人来说,过惯了健全人的生活,上很难接受自己变成残障人士。江铎亦是如此。但比起视障,他心里还有更煎熬的东西,不能细想,不能碰,否则就像行走在悬崖边,稍有不慎就会
着急地伸手探去,摸到一个细的手臂,女孩的手臂。江铎欣喜若狂,泪差掉来。
,只剩微弱光,医生说很难再恢复视力。
江铎愣在那里,渺渺茫茫,恍惚间这才突然觉得痛起来,整颗心都被撕碎了那般,每一秒都是难以言说的绝望。
那会儿岳琴神很差,半死不活,老太太和聂东不敢让她知,于是先瞒着,等况好些再说。
起初江铎心里还抱着几分幻想,说不定哪天醒来他突然又能看见了――呵,谁知呢?老天不会这么整他吧?
如此想来,江铎似乎已经定决心,接受前的事实。
“你这个傻孩,真是太傻了!”沈老太在他病床边又哭又气:“你把那个记者打一顿又有什么用?我知你是为了许亦,可她呢?自从你事以后她来看过一吗?她们许家闷不吭声连个屁都没有!你爸造的孽,跟你有什么关系?何况江岩已经死了,他们还想怎么样?!”
“别折腾了,”他对沈老太说:“送我去盲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