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那日,雨雪霏霏,薛洵和未絮一路送她到城外,一壶秋白,再三言谢,再珍重。江芷儿喝过酒,坐上车走了,薛洵看见未絮神失落,嘴角更有一丝苦笑。
薛洵眉宇深锁,不置可否,他弯腰将未絮抱起来,抱到床榻放,用锦被盖好,双手不知怎么开始发颤:“我被你气得……有些不对劲……你先睡,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未絮缓缓深一气,缓缓:“嗯。”
未絮先是叹气,接着冷:“你去告诉他,不可能,想都别想。什么痛失,他可知当年因他一己之私,冬哥儿的亲爹亲娘被害成了什么样?他媳妇疯了就来要人,月桃疯了又找谁去?总奢望别人发善心、菩萨,自己却为非作歹恣意妄为,这世上有那么便宜的事吗?你警告他,薛家没找他算账已算仁慈了,若再敢纠缠,二爷必要活剥了他的,叫他好自为之吧。”
回到书房,他修书一封,告知苏州的家人,冬哥儿已经找到。接着两日后,他安排一路人,将孩送离京城,让他回到娘亲边去。
“二爷去哪儿?”
“那你还走吗?”
薛洵心酸,从丫鬟手里接过来抱着,冬哥儿怕他,不敢闹,只是放声啼哭:“我想回家……我要爹娘……”
薛洵很是失望,起在屋里踱来踱去:“行,行,此事以后再说,我先派人送冬哥儿回苏州。”
“找江小满看看,你睡吧。”
又一个多月后,薛洵药瘾已除,江芷儿也不停蹄前往天津卫找她兄长去了。
未絮见他额角青筋爆起来,用手抚了抚:“我明白的,你别着急。”
忘了吗?对,我承认,我习惯女人顺从,甚至卑微,但你放看看,大明朝的男人有几个不是如此?我不过是个凡人,自然逃不过一些局限。我也承认,无论是你、月桃,还是当年的你,都不是我自己想要的,这辈我也没什么想要的东西,但我现在想要你,明白吗?”
“是,我这就去。”
薛洵抓住她的手:“让冬哥儿回去,还有一个原因,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再有什么隔阂,我怕你心里不舒坦,我在乎你的受,而且我现在没有犯药瘾,脑非常清醒,相信吗?”
薛洵翻起来,到今日神尚好,他洗漱完,到偏房看冬哥儿。那小娃娃昨日犯浑不肯,被饿了一夜,这会儿坐在丫鬟上狼吞虎咽,给什么吃什么,听话极了。
他不待她细问,转匆忙走了。夜里他在外间睡,次日将近晌午的时候才醒来,听见秋田在里和未絮说话,:“方才临安来回,那伍肆在门外磕求见,说他人痛失,一夜满花白,半死不活,疯疯癫癫,他恳求二爷和让他们夫妇再见小哥儿一面……”
“你不是我爹……”
她抿了抿嘴:“我不知,等你好了以后再说吧。”
薛洵默然拭他的鼻涕泪,叹气之余,莫名想起当年离开的时候,儿抗拒又退缩的神,连一声“父亲”也没有叫他。他到万分无力,心中自嘲般一笑,想着孩们都不肯认他了,也算是报应吧。
“我就是你爹啊,你不记得了,小崽。”
“何必呢,让他在你边多陪伴些时日,万一后悔了,再想接他过来,可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