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絮整理衣衫,提着灯笼走夜中,影随那一烛火渐渐隐没。
“不必了,”她说:“你们让厨房张罗一桌小菜,备些酒,晚些时候我要敬二爷几杯。”
薛洵回说:“今早接到父亲信函,嘱咐我切莫拿柳未岚的脑袋向省里表态,如此过于刻意,反倒招来诟病。秉公置,旁人即便发难,
“可是爷伤的那么重,五日后……”
秋田:“二放宽心,如今已是最好的结果了,二爷心里还是想着的。”
没人说话,都屏息听着。
不敢想象,倘若哥哥死在二爷手中,他们的夫妻分该如何维系。
未絮闻言不置可否,脸上也看不悲喜。
息,衙门那边的判决已经来了。”
昨夜秋雨过后,府宅庭院萧寒幽静,苍苔,蟋蟀微鸣,一灯孤影穿过满庭花阴,衰叶簌簌而。
此时此刻,那母二人谈到了柳家,未絮不由自主停脚步,知不该,但诱惑太大,她很想听一听他们心里的真话。
喜憋了好一阵,扑到未絮边大哭:“怎么能这样欺负人……小错什么了……”
这个结果无疑是天大的意外,嫂正要张嘴,被娘挥了挥手:“你大着肚,先回去吧,以后也不要来这里烦你妹妹了。”
喜:“我随小一同去吧。”
第二十四章
“能捡回一条命已然万幸了,”娘沉沉看着她:“你还不走,要我请吗?”
“柳未岚的案你本该从重置才是,怎么反倒判了个放三千里?”夫人似乎有些不满:“这落他人中岂不是活脱脱的包庇吗?臬台大人会怎么想,万一有人再用此事参你一本,你又该如何自?”
未絮动动:“我好容易气,你又招我。”
“你哥哥被连夜提审,当日随他一起去截人的同伴也被传讯,证实你哥哥并非故意杀人,再加上朝廷北征这几年柳家了不少钱,薛洵法外开恩,判杖责一百,放三千里,五日后启程。”
喜叹一声气:“小想得开就好。”
娘半晌没有言语,在她边坐了一会儿,缓缓叹气,:“好孩,委屈你了……好好养着,娘改日再过来,给你带些好吃的。”
未絮埋走着,心里想了许多事,这些日以来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兴的,今早从佛堂来,她甚至觉得自己在薛家的日要完了,可是黄昏的时候,得知哥哥死里逃生,她面前的路又重新豁然开朗起来。
嫂悻悻离去,周遭终于安静了。娘走向未絮,伸手碰碰她的鬓发,她闭着睛翻了个:“二爷那里我真的没有办法,娘没别的事也请回去吧,我昨夜在佛堂跪了一宿,上很痛,也很累,想歇息了。”
终于,都走了,清净了。
未絮想到秋田说二爷心里有她,脚步轻快起来,转到了夫人院中,行至廊,听见里面传来不徐不慢的说话声,那声音既家常又稳实,就像从前在家撞见娘和哥哥商量正事的时候一样,那种自然而然的信任只发生在至亲的亲人之间。娘对嫂嫂通常只有吩咐和叮嘱,绝不会降低份说掏心话。看来普天的婆婆对儿媳都是如一辙的。
晚间吃不饭,没有传膳,到掌灯时分听人说二爷回来了,正在夫人房里回话。未絮想了想,决定过去请罪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