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走到他侧，落，坐在地上，同样望住外面的蓝天

重炸弹已抛，看对面人宛如变脸。震惊，不可置信，茫然，痛苦，甚至还能看一丝为人父的喜悦。可惜这喜悦很快便被席卷到无尽深渊中去，因为冯庆很快意识到，自己不能当这个孩的父亲。

许多疑问和几乎将他疯的猜测，在那一刻都有了答案。

两人沉默坐在桌各一边，如同无声角力，又有可能是无话可说。

冯庆沉默以对，目光依旧停留在她手掌平摊的小腹上，无法挪开。

“好靓的女人同靓仔，恐怕是大歌星来的咯，鬼知什么跑到这种地方。”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黎莉说，“我有一些话想问你。”

“我已有孕，到现在有三个月，是你的仔。这个仔我留了，不是为你，是为我自己。”

黎雪英在一边监看，得到黎莉示意后退开许多距离然后转过。冯庆看得他意思，这是要留空间与时间好给这对曾经的人。

沉默地空挡，他想过千百种开场白，唯独没想到的是一种。

脸。

“来啊大佬，还当自己在九龙城逍遥？”看监狱的人不曾有好气，是个年轻后生，显然不曾活在冯庆曾经的威慑，“有人看你，好难得，一个月来竟真有人看你。你要不见我现在就把门关上，也好过多一份麻烦。”

“谁要见我？”许久不说话，他的烟嗓沙哑得如老翁。

一个礼拜后，看监狱的人忽然打开铁栅栏。冯庆望向外面笔直而阴暗地通，没动，也更没有说话。

黎莉着致妆容，这一周来她调养不错，甚至看不丝毫憔悴。

背后几米开外背对着二人的黎雪英，在听到这一句时终究是于心不忍。他独自先行门，靠在门外的长廊上燃一支烟，放空式地望着湛蓝天空上洁白的云朵。

一秒黎莉深一气，要开时却眨望天，最终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开是极其压抑不小心的哭腔：“你很久很久以前过的那个人，是不是我妈？”

她更无需装作可怜，他甚至在别人面前更要。

他从未如此不想在某一刻想起她。

冯庆平静地正视女人清澈的，心中想，是了，他怎么会忘记？自己是她的杀父仇人。五年前是，一辈都是。

妄想鱼之和五年朝夕相除便能将当年一笔勾销，罪孽清零，是他痴心妄想，是他陷温柔乡，自我眠。

冯庆张开唇，嘴巴颤动，如同搁浅的鱼，却吐不一个字。

看人话音刚落，冯庆已站起来。一个月，不曾与任何熟人接，更不报任何幻想。乍听到黎莉消息，冯庆竟还有几秒种未反应过来。好在他动作并不慢，抓起香烟后再未多一句话，跟随看人前往见面。

“我怀孕了。”黎莉刚才中尚有千万种绪，在这段沉默的对视中，她很快学会如何杀死它们。她将手放在自己腹，轻柔的，贴的，就像曾经放在冯庆上的那双手，或许也曾有片刻忘记彼此份，以至于真心实意过吧。

但这份坦然在冯庆面前，无意成为最尖锐讽刺。他的女人在他狱后看上去依旧得而丽，气十分好，神也不差，看上去甚至于没有他过得更好。

冯庆嘴角渐渐挂起讽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