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跟现在一样。

就像此刻，他让李晏披荆斩棘一路浴血而来，那么辛苦，那么努力，可最后呢？他只能抱着心之人的尸，愤怒的，绝望的恸哭哀嚎。

比死更尊贵的待遇，叫生不如死，离别，求不得。

“不……一定还有其他办法……”李晏摇，他不想记得了，那样太痛苦。然而他看到燕三白手里握着的那枚扳指，到燕三白嘴角一抹清浅的笑意，那是他最喜的，最温的笑意。

天苍生？苍生是谁？又关我何事？！

然而李晏没有再理会他，他松开握着剑的手

得到或者失去，不过都在眨之间。

燕三白好像已经没了声息，而李晏的理智，他的冷静，仿佛都随着燕三白的呼一起，消失殆尽。他放燕三白，再站起来，中已是血红一片。

他忽然记起来，在龙门石窟，那次他跟着罗刹一路逃亡，又累又饿，终于经受不住，浑。他以为自己快死了，于是想在临死前看一看罗刹的脸。

世间从无双全法。

所有的厮杀声和爆炸声仿佛都成了他后之景，他提剑朝着梅公走去，燕歌行和秋蝉挡在前面，却本不是他一合之敌。

他看见关卿辞大惊失，看见阿柳茫然无措，看见秋蝉放剑，那姑娘着泪，坐在地上。

所有的声息，所有的景象都逐渐拉远，李晏的里，好似只剩了燕三白的脸。

”啊――！”李晏一剑刺中了燕歌行的肚，他愤怒，痛恨，不甘，大步往前，长剑刺墙，直接将燕歌行钉在了墙面上。右手用力，长剑一寸寸的刺。

他冲过去，短短的几步路，像是走过了一生。

慌乱之中接住了他坠的，李晏紧紧的抱着他，却见他满鲜血，像是怎么止也止不住。

罗刹终于伸手解了面，模糊一片中，李晏记得他看到他笑了，那是一张与传闻中凶神恶煞的暗卫首领完全不一样的，温和的脸庞。

他蜷缩在罗刹怀里，对罗刹说，“你对我笑一笑好不好？好不好？”

梅公无声的笑着，笑声里掺杂着痛苦的咳嗽声，一刻，仿佛也要随风而逝。若问他最恨谁，其实还是李家人罢。当初让罗刹把他掳过去的，不正是李刈吗。冤有债有主，最后他还是报仇了。

来，外面喊杀声四起。

为什么？为什么他死了，你们却还活着？！

他说过，他不会让李晏死，他值得更好的。

燕歌行往外吐着血，额上青筋暴起，只短短几招便丧失了反抗的能力。他抬，却在及李晏的目光时，心中一颤。

的泪滴在燕三白的脸上，将他的意识又从鬼门关将将拉了回来，他艰难的抬手，抹了抹李晏的角，张一张嘴，满的血，却说不话来。

他的脑快烧糊涂了，前的景象模糊一片，可知睛还执拗的睁得老大，就为了看一。

这种神，太可怕了……就像黎王，像当年的黎王！

清河，清河，清河……

他们究竟放了什么怪？

“不要！”李晏看着燕三白的嘴角淌血来，暗红的，目惊心。

他倒的动作仿佛在他中变得无比漫长，所有的时间都变的无比漫长，生锈的锯在割着他的血肉，每一个呼，都是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