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连娣琢磨着:“也是,瞿嘉肯定不好意思。”
“阿姨您这就、这就不用了吧,”周遥捂着半边脸,被肉丝牙了,“他现在都大了他也不向了,不用您再介绍对象儿什么的,多尴尬啊……人家现在都是自己,自己在外边儿找顺的。”
我们瞿嘉现在也是班委了,班。以前这种事儿可能么?还不是因为周遥在同班,周遥是班长。
瞿连娣冷笑:“行,谁你的破事儿啊。”
有几个素菜是瞿嘉替他老妈炒的,周遥觉着好吃得要命了。
周遥和瞿嘉好像各吃了八个卷饼,这里边好多菜和肉啊。他俩都趴在桌边撑得迈不开,走不动路。
他们还都太年轻,对未来前途很难有所规划,不敢
周遥讨饶似的偷窥嘉爷的表,我错了,我傻帽儿,您别生气。瞿嘉用型骂他,你大爷的。
“说真的,阿姨不是光就看每回考试成绩什么的,我觉着你这孩就特别好。你让我儿变得不一样了。他跟别人在一块儿那臭德,和跟你后面学着你,他就是不一样了。”瞿连娣微醺,眶发红,望着周遥。
“阿姨,我想跟您一杯!”周遥底闪着有话要说的光芒。
讲究八大样儿:香椿炒鸡,菠菜炒粉丝,香炒芹菜,胡萝卜豆腐丝,酸辣土豆丝,炒绿豆芽,酱猪肉,酱鸭丝。再加上小葱蘸酱,全卷在饼里,这就是北方正宗的一桌饼。
“假如您当初没像打劫似的截住我,非要让我陪嘉嘉玩儿,我可能到今天都不认识他谁呢。”周遥轻声说,在桌底勾瞿嘉的手指。两人把指和中指都悄悄勾在一起。
回您见着过路的漂亮女孩儿,您让她们都走走走啊!不要回不要留,谁都不准看上我的嘉嘉!!
他俩那时候,也不知瞿连娣到底有没有一丝隐约的察觉和怀疑,也不知将来能怎么面对妈妈,开坦诚这样的事。
这顿饭吃得,瞿嘉一啤酒差桌上,从底拧了周遥大,嘴欠,快闭上嘴你个猪!
瞿嘉低喝酒不说话。
“是吧?还是我这事儿当初得漂亮。”瞿连娣会错了意,瞟着儿,“瞿嘉,我就怕你格老是这样,以后找对象儿肯定不行,还得靠你妈帮你!回咱家门再来个女孩儿,我帮你把把关,瞅着顺的,直接帮你喊住让那女孩儿也别走!”
瞿嘉绷着脸:“妈您不准再来一回,您要是再从胡同截住谁给扽回来,甭是谁我立刻走人。”
“好,跟你一杯。”瞿连娣也快。
“阿姨,”周遥突然心思柔得一塌糊涂,就开始文艺了,“我真的特别、特别谢您。当初,我从哈尔滨过来北京,一个朋友都没有,特孤单。机床厂大院胡同有那么多小孩,雪天都在那傻玩儿呢,您怎么就偏偏看上我了,就叫住我了呢……”
噗——
“是啊,我当初,就看你在一帮傻不愣的孩里你最顺,就叫住你了!”瞿连娣也很慨,“你好看呗,当初就特好看。”
话只能说到这里,周遥耳朵有些发红,喝啤酒都能眶红,突然特别恩,如此幸运。
瞿连娣一边吃菜一边跟俩小分了两瓶“燕京”,心特别好。这好像也是周遥一回见着,瞿阿姨喝起啤酒跟他们侃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