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佘玄麟这位昔日友人的时候,阴黎觉得十分惭愧,他向佘玄麟追问玄武的消息,然而佘玄麟只是告诉他,他永远不可能再见到玄武了,而他必须为自己的一切付代价!于是阴黎、窗以及生命河都被佘玄麟和单宁用一块三生石碎片、一株单宁本的古藤封印了,这个幻象空间则是佘玄麟给阴黎的。
廖天骄果断否决:“不能这么解释,阴黎册里提到的三生石显然指的是三生石的全,包括石壳和石魄,他从没有分开讲过。”
在通往冥府的途中,于忘川之畔有这样的一坡,不着相、不染尘俗的无冥从天而降,汇忘川之中,人们在此驻足停留,最后一次回望贪恋的红尘,从此了断这一世的恩怨仇、恨纠葛,踏上新的旅途,这就是望归坡。望归二字,既可以解释为亡魂想要归去人间的奢望,又对应着亡魂留在人间的亲人们盼望他们归来的渴望,但真正的解释,却是幽冥的执掌者们对这些亡魂寄予的期望,期望你们能够好好地归去该归去的位置,尘归尘,土归土。
阴黎以为自己此后会一直在这个幻境之中生活,直到他油尽灯枯,真正的死亡,――他不知他为什么会活来,也不知失去了生命河河灌溉的傀儡何时会死亡,他在这种清醒的孤独中一遍遍地反省自己、追悔莫及,欣然承受着自一般的痛楚,直到有一天,他无意中听到了有人告诉他的话。那或许是来自他的另一个族人,又或者就是过去那个族人,他一个人呆得太久,已经记不清楚了,那个人告诉他,
七百年前,执掌幽冥的玄武曾经不止一次地带阴黎来到此地,他们坐在坡上,望着亡魂们排成一列一列,顺着冥瀑布,登上摆渡人的船,接过孟婆的汤,跨过轮回之桥,去往另一段人世,那种既凄怆又决绝、既苍凉又不乏释然的氛围,着实令人难忘。佘玄麟在的时候,他会起送行亡者的笛声,阴黎则弹着古琴应和,他们一起听玄武唱古老的歌谣,听这幽冥的执掌者用歌声来送行那些来自各界的亡魂。
佘七幺想了想,不太确定地:“会不会是他们只想要得到三生石里面的石魄,所以对外的石壳不怎么在意啊?”
片吗,他不是还想得到石魄吗,怎么会在七百年前反而想要毁了三生石?”
人意料的是,佘玄麟与单宁封印了阴黎,却没有让他陷沉睡,或许就像佘玄麟说过的那样,他要阴黎为自己所的一切付代价,清醒地接受惩罚。
“难怪这个幻象空间至今还存在着,因为那并不属于阴黎。”佘七幺想,可是他祖父已然被夺生,属于他的结界还会存在吗,还是说他祖父的魂魄并没有完全被吞噬,就像,廖天骄过去经历过的一样?一想到这里,佘七幺的神不由得振奋起来,飞快地继续看了去。
于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阴黎一直都没有越雷池半步,他生活在这个只有自己的世界里,永远停留在同样的时间,因为这是他生命之中曾经最最好的时刻。
那是为什么呢?佘七幺翻看着阴黎那本册,七百年前的事似乎就记到这里为止了,这之后是阴黎在这两百年时间里的滴滴,除了后悔、思念,他也写到了佘玄麟和单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