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的妇人不禁一阵不安。
那车夫愣了愣,不禁问着那妇人:“我好像认得你……”
清了地址,便笑着恭维了一句,“好地段。如今那边新辟了一个布料市场,听说带着周围的房租都比往年翻了几倍。若是谁家在那边有家业,便是没个营生,光吃租也能过活了。”又问着那妇人:“客人这是在城里有生意还是去投亲?”
果然,她一提这茬儿,车夫便立时不再去追问车之人的来历了,只哈哈笑:“你可别说,王妃还是我看着长大的呢!”又,“明儿是大王和王妃大喜的日,大王特意命匠作坊了各烟火,明儿晚上你可别忘了去运河边上看烟火去,难得一见呢。”
许是觉得自己否认的声音过于急迫,妇人顿了顿,便有意扯开话题:“不过我倒是知仁丰里的,听说广陵王妃就是仁丰里。”
妇人略沉了一,才接话:“投亲的。”
车夫一边努力回忆着,一边还不住嘴地说着:“我这人记可好了,只要是我见过的人,哪怕是隔着个七八年没见,我也能认得来。”
那车夫不禁又哈哈笑了起来,:“一听就知客人是从来没来过广陵。别的地方只怕还真在意个祖上,偏咱广陵城里只看各人自个儿的能力。说了只怕你不信,早些年间,我还只是一个在坊间巡夜打更的,可如今我凭着我自己的一双手,已经有了一家车行,着六辆骡车了。自大王承袭王爵以来,在咱广陵城里就只论谁有本事谁没本事了,谁还你祖上是什么的。而且,就如我们大王所说,当大王也不过是他的工作罢了。工作完了,他也该跟咱们一样,回家去老婆孩炕。没个说是我白天晚上都要赶着骡车接送客人的理,对吧?所以说啊,他要娶什么样的人,跟我们这些人也没什么关系,跟他是不是
车里的妇人一听“仁丰里”三个字,那肩膀都抖了一抖,忙慌乱:“我没去过!”
车之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我听说,王妃不显,城里竟没人说什么吗?”
他这边叽叽呱呱地说着,车里的妇人已经拿掉上一直着的斗笠,又挑着车前垂着的车帘,从车夫后看着广陵城的街景。
那车夫显然是个嘴碎的,一路且笑且寒暄地:“客人之前可有来过广陵城?只怕就算来过,如今来了也该不认得了。若是往常,从码到您要去的地方,没个大半日总也到不了,可自大王请命拆了坊墙后,城里的巷可算是四通八达,如今过去,最多也就半个时辰的事儿,倒不用再像之前那样,非要绕过那些碍事的坊墙了。”
妇人一惊,赶紧将缩回车厢,又拿起那斗笠了起来。
那车夫自顾自地嘘了一会儿如今经过改造的新广陵城,一副十分自豪的模样。他一边说着,一边本能地回看了一车厢,却是这才发现,车里的妇人已经拿掉了斗笠,正伸着,一脸慨地看着街边的人群。
车夫却依旧在回忆着,一边:“不过我想你之前应该没坐过我的车,我不记得拉过客人……应该是在家里的时候见过……”顿了顿,车夫笑:“我家住仁丰里,客人可到过仁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