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起刚刚送走一个病人，还在埋写病历，闻言只是抬眸看了一，就说：“这是方药，你没病，我不能开给你。”

“你快把这个给我喝掉！”夏起接过杯，想要行给时亦南灌。

死亡对他来说并不可怕，对白一尘来说真正可怕的是一个叫时亦南的男人，那个男人才是杀死他的凶手。

他连他的歉都不要了。

这种药医学上除了治疗神分裂症以外还用来帮助稳定绪和助眠，因为普通的安眠药已经没有办法帮助白一尘睡觉了，可是这种药药量一天的上限不能超过20mg，还好他给白一尘开的是5mg每片的剂量，时亦南就算吃了三片也没超药量上限。

“对不起……”时亦南跪在地上喃喃着，“一尘……对不起……”

“奥氮平是吗……”而此刻时亦南竟也还笑得来，再次重复：“给我开一盒。”

夏起一把将时亦南手里的药夺了过来，并让护士去调制应急吐剂。

“夏医生，吐剂来了――”护士这时也调好了应急吐剂。

但偏偏时亦南吃了它却还开车，他没在路上睡过去车祸真是奇迹。

“这是奥氮平，一次吃三颗你是想死吗！”夏起看清那药后再也忍不住开始骂时亦南了。

时亦南透过模糊的视线望着手里的药瓶，他在这一刻有一种难以压抑地冲动，他想倒药瓶里的所有药片全吞，把曾经白一尘吃过的痛苦和难受全品尝一遍。

“我吃了三颗，还带来了一颗，你不给我开一尘回去后就会发现他的药少了。”时亦南说，他甚至用了乞求的词句，“我求求你了……夏医生。”

时亦南愣住，再次跪想要抓起那张纸条，但褶皱湿的纸条被他轻轻一拽就裂了，只剩一个“我”字被他攥在手心。

然而不用他什么，时亦南本就没病，

这些是一尘的药，被他吃了，一尘会发现的。

时亦南从地上缓缓站起，因为久跪而麻木的双让他趔趄了一撞到一旁的餐桌上，而餐桌上装有黄玫瑰的圆肚颈花瓶也跟着餐桌的摇晃倒，桌面后又撞上椅，发清脆的裂响后碎开落到地毯上。

花瓶里的撒了一地，青的花瓶碎片和黄的玫瑰交错着，如同遍野的横尸，桌布上他早晨留的写有“我你”的纸条也随着飘落，被浸湿，将底端白一尘回复他的“我也你”四个字模糊成一片晕开的黑。

一尘那样年轻，承受不住药的摧折，可是他却忘了，白一尘是年轻，却已经尝试了三次自杀――在年老和疾病夺走他的生命之前，他就已经死过三次了。

“你吃了三颗？！”夏起猛地抬起，震惊地望着时亦南，在看到时亦南苍白的脸和几乎站不稳的形后第一次没了冷静的神，“你吃了这个药还开车过来？你疯了吗！”

“能卖给我一盒这个药吗？”时亦南把他吃过的药一粒放在掌心，摊给夏起看。

但他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刻才敢歉，因为他不敢让白一尘听见――白一尘说过他不要他的歉的。

但是他不能。

时亦南僵在原地，等到地毯将所有都嘬后他才踉踉跄跄站起，厨房找了个袋将花瓶碎片全装好，把它们放到后座上，驱车再次去了夏起的心理咨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