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地站在原地，恨不得就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阿绿。”

“哎？”

让全都陷柔的沙发里，魏迟合上困意深重的，转而又睁开，伸两手指，翘起嘴角，悄悄地对自己比一个“V”字。

严俨心平气和地窝在帐台里喝茶：“我要看店，不去了。”

严俨淡淡地说，淡淡地笑，淡淡地用角扫过亮闪闪的剃刀。他去了以后，魏迟玩游戏的兴致会不会，严俨不知。可是严俨肯定，自己失手掐死魏迟的机率一定会很、很、很。

“哦……”走几步，阿绿又回，“那……过一会儿我来替你。”

“啊呀，不行的，不行的。卷发不好看，乱蓬蓬的。”无心的一句话却引来她夸张的一连串反驳，保养得颇好的女站在镜边连比带画恨不得能夺过严俨手里的剪刀，“我看我们笑笑还是最适合直发，净净，又文

清醒后的严俨会毫不客气地冲他翻白，当时还在震惊中的严俨却只会傻乎乎地。这辈都没这么傻过。

严俨始终忘不了那天笑笑看着同龄女孩的神，忍不住嘴说：“要不让笑笑试试卷发吧，今年特别行，好多女孩来我们店里。”

“说我昨晚被狗啃了。”

严俨家店里的生意不好不坏。宽叔去买回乡的车票迟迟不见回来，好动的伙计们搜罗各种理由想方设法往外跑。心事重重的严俨睁一只闭一只，任由他们勾肩搭背地往魏迟店里钻。

然后魏迟松了一气：“我好像也被吓到了。”

魏迟隔着一堵墙骂娘：“！今天老手气不好。”

魏迟扯着嗓辩解：“状态！你们知什么叫状态吗？状态总是有起有伏的，这个是运动周期，我今天刚好状态没调整好。否则，就凭你们……哼！”

魏迟说什么严俨听不清，墙那边嘈嘈杂杂又是笑又是闹。严俨一心一意地视线定格在指间漆黑的发丝上，耳边是笑笑妈妈绵绵不绝的叮嘱：“笑笑的刘海太长了，挡到睛了，但是也不要修太短，不好看。最好看看能不能换个剪法，现在的斜刘海造型衬得脸长。但是也不要剪成一刀齐，太幼稚……”

严俨喝一茶，目光悠远：“魏迟如果问起我，你就告诉他。”

“哎？哦……”

阿三阿四们群起而攻之：“没心思就没心思，找那么多借什么？”

魏迟很贴，真的。吻过后他会小心翼翼地问严俨：“吓到你了？”

吓你个鬼！吓到了你还凑过来！吓到了你还兴冲冲地跑来嘲笑我扣错衣服、脸白得像个鬼！吓到了、吓到了、吓到了你、你、你……你也不能什么都不说个明白。

然后大半个午都可以听见隔屋里劲的音乐声和此起彼伏的大呼小叫。魏迟说：“侥幸！这是侥幸，你小赢过我是八百年一次的侥幸，一局你就别想了。”

“什么？”

年纪最小的阿绿不忍心，临走时怯怯地来到严俨跟前：“严哥，你跟我们一块儿去吧。每次你一去，魏哥的兴致就特别。”

真是个诚实孩，望着他的背影能让严俨想起当初跟着宽叔学艺时候的自己，也是这么一副憨憨的傻样：“不用了，难得宽叔不在，你好好去玩吧。我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