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洗净了碗筷回来就见篱落正候在桌前。

净净的饭碗，跑回常坐的椅上坐，眨巴着看苏凡收拾。

苏凡轻轻抚上篱落的肩拍了拍，让他不要激动。随后才开：「照庄里的规矩，姑娘家未婚先孕是要沉塘的。一尸二命啊……她既来求我，我自然……」

肩隐隐作痛，是篱落方才太用力了。苏凡肩，靠着篱落的椅坐，温温地，还残余着那狐的温度。

一个人惯了……一个人，怎么习惯得了？

苏凡没有再追问，想他要是想说，总有会说的时候。

篱落不依不挠地跟，「绿帽那么好看？你这个滥好人当真是越当越滥了。」

「苏凡、苏凡，你见过我们家兰芷没有？啊？她来过没有？」

「……」篱落没有回答，撇开视线看墙上自己挠的印。一一，交错纵横，像是张网兜罩，困得人不过气。

那天一早，王婶家的院里就闹腾开了。苏凡被「砰砰」的拍门声惊醒，起一开门，王婶披散发地跌来，抓着他的手臂问。

「是我的。」苏凡平静地回答。

「如果以后她又要跟别人走呢？」

篱落避开苏凡的视线，「我……我去找过隔那个、那个兰芷了……她怀孕了……」

「有什么就说吧，憋在心里难受。」

「好！那你就好好着你的绿帽吧！」

看着空落落的屋，心里空落落地。不过才一个月而已，过去二十年的生活就再也回不去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你……」狐狸气得哑无言，「你就不想想你自己么？到时候别人在背后指手画脚你都不顾吗？」

「救人也是积善行德的事。」

篱落放开苏凡，也不回地奔了去。

「呵……」轻笑代替了方才的局促，狐狸抓着苏凡的肩发问：「你的？呵呵……你当我闻不来么？那女人上沾着狼气！你什么时候成了狼了？还是只狼？嗯？」

随后呼啦啦拥

苏凡知他有事，柔声问：「怎么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篱落尚没有半音讯，兰芷又行踪不明了。

脸上的表是刺人的轻蔑，话语却有训导的味，让苏凡想起当年的夫。

狐狸没有再回来。苏凡想，他大概是回山里去了吧？

「所以就答应了？」

「君与人为善，但并非有求必应啊。苏凡，如若一个人连自己都顾不来，又如何奢谈他人？如此，对方心中必有愧疚，又如何喜悦得了呢？」

庄里的人们问起，怎么最近不见你家表哥？苏凡糊地说：「他有些事要办，不久就回来。」不知是说给别人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苏凡语，不禁想后退。

「她嫁与我原本就是屈就，如果……那我当然是不能阻她前程的。」

吃饭时，不自觉地就摆了两副碗筷；在学堂教书时，总想着晚上该不该添个菜；晚上一个人看书时总要起去里屋看看，怕他不安分，踢了被。

「这样的事，别人要说也是拦不住的。再说，我一个人也惯了……」苏凡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