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多秒，电话铃声重新响起来，方霏几乎哆嗦着dian了接听，用扭曲的姿势把手机贴在了脸颊上。

        “好了，”对面的许明哲如是说，面对女人的沉默，他并没特别的反应，“你想zuo什么样的生意？”

        “…单独陪玩。”方霏斟酌了一xia用词。

        “…能再jutidian吗？”

        juti，怎么个juti，她的神志立刻混乱起来了。

        “比如说？”

        “比如说gang交，阴交，kou交，手…”

        方霏及时地打断他：“我能不能打一笔钱让你自己看着办？”

        “…也行，但是我不跟客人谈恋ai。”

        女人hou咙里的话滞住了，随后她叹了kou气。“你这样生意是不能长久的…”

        “这就是我自己的事了，”许明哲礼貌dao，不过他的kou气倒是方霏熟悉的那种敷衍，“晚dian发个短信，告诉我基本的时间地dian什么的就行，不过我不一定有空，您也别太急。”

        “没事，”她xia意识地接dao，随后又为了自己不合时宜的ti谅懊恼起来，停顿了很久，才犹豫着问chu了关键，“…你平时怎么招待女客？”

        对面罕见地沉默了一会，方霏正胡思乱想着，却被男人的声音重新引回注意力。

        “就跟男客一样。”他简洁地说。

        他们结束了这次荒谬的通话。方霏久久没回过神来，脑袋里仍然盘旋着那句“就跟男客一样”。她满脑zi发懵地走近卫生间，恍惚地看向镜中的自己。在北京的五年让她chouchu条来，有了些瘦削的意思，披散的乌黑卷发衬着白得异常的肤se，还有线条渐渐锋利xia来的五官，只有微垂的yan角和唇线是柔的。不guan看脸还是shen形，许明哲多半都认不chu她了――虽然她能一yan认chu他，但这是因为多年来她不断地错认着他，并许着再见的愿；而在许明哲，想的恐怕是这辈zi不要再见的好。她预备画上nong1妆，兼墨镜kou罩，心里却又渐渐添了新的折磨：既希望他完全忘了自己，以全新的人生相接chu2，又希望他能一yan认chu她，并想起她带给他的快乐――和痛苦。

        是的。她是所有让他痛苦的人里较早的那个，而且自认为算得特别。这样说来有dian自大，毕竟她并不识得这份痛苦的全貌，她所知dao的至少有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的朋友，他的老师和每个同学，现在的话大概又多了他的客人。

        没一会，短信里多了一条收款码。方霏依然很恍惚，心不在焉地转了两万过去，在备注里写上最近的时间――她不想等得太煎熬，她gen本忍不了的。两万对上一次结束的项目来说不算什么，但相对她先前替对方dian的钱已然很丰厚，并且也不算夸张。

        我甚至不会轮奸你。方霏想。

        一段很短的记忆突然在她yan前浮现了。那还是一个xia午，他们两个都没什么事qing，教室里的人也稀稀拉拉的，方霏站在许明哲的课桌边上同他讲话，总之又是她转速过快的孤独的大脑里过剩的想法，许明哲脸上挂着有些漫不经心的笑，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好一会后，大概是因为提到她手上疤痕的缘故，他一时兴起般忽地打断了她：“对了，给你看xia这个。“

        ”...什么。“方霏梗住，她以为许明哲也要给她看手臂的时候，却猝不及防地yan见男孩撩起了衣摆，把校服ku也往xia扯了扯，louchu小腹和一dian腹gu沟来。在刚刚一闪而过的动作xia她很明确地看到对方的手指扣着深se的neiku向xia拉...但她的注意力全在他xia腹那片青紫se上，而且yan尖地看到上面一dao泛白的曲折疤痕。

        许明哲像展示似的定在那让她看了好几秒，随后便放了手了，又握回桌上的签字笔，回到了漫不经心的状态。十五岁的方霏已经是个某种意义上的冷血动wu，第一反应是许明哲在对她卖惨，第二反应是gan觉有dianseqing，随后...是一种迟来的喜悦。但她一时间被混乱的gan觉击中了，沉默了一会，问许明哲这是怎么来的，男孩tou也不抬，懒声dao打篮球打的。

        ”经常有的啦。“他拉长尾音，语气几乎有dian戏谑，又恢复了那种平常待人玩世不恭的样zi。方霏于是也敷衍dao那就少打dian。对话就到此为止了。

        许明哲究竟是怎样地上了gao中，上了大学，又怎样沦为了男娼，她真的，很想知dao。她不在这里的时候，几乎错过对方整个人生，现在这gu熟悉的猛烈燃烧的yu望灼烧着她的理智和dao德，好像自己还是从前那个想要“了解”和“得到“就不择手段的小女孩，为了即将gan1xia的龌龊事qing激动得心tiao如鼓。

        方霏自白过许多次，但关于许明哲与她之间发生的事得到了她最保守的谎言和隐瞒。后来的知晓些细枝末节的人，同学们，也都只是觉得许明哲害得方霏很惨――年段第一的优等生，为他伤心yu绝，痛哭了一整节晚自习，还在升学考试里xiahua了二十分，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