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符柏楠动了动,几不可闻地深气,帕走近,想给她嘴角的污血。
“才终究,不能真的动手杀您。”
“臭不可……可闻的狗……狗才!给朕……!”
“……”
“这是才次当着您坐吧?”他掸了掸袍角,“怕也是最后一次了。”
“她长得好,也好,其实主要是好。但是也有脾气,不和,拿不住。可她对才很好,把我当人看。”
符柏楠搁夏倾颜的,自了手,拢起袖。“想来在主里,无论再过多少载,无论爬到哪个,翳书永远都是潜邸里那个倒泔,满臭的狗才。”
“……”
符柏楠垂睑。
片刻,夏邑年一血呕了来,溅到金衣与榻边,金砖上滴滴答答聚了一滩。她支撑不住地半趴在榻桌上,气若游丝的着。
他慢慢地
“才从来没想过能有个女人这么对我,前生没有,这辈也没有。”
“才我……不想一辈当狗。”
“才本该用她的命。”
浮生光白过,他说过,说过登极大典的夏倾颜,首旨便斩去了他的,说过华文瀚,说过王颖川,说过薛沽薛绍元,又说过夏平幼。
谁能想到一个油尽灯枯的老女人,还有这样的气势,这样的宏音。
符柏楠本该再刺她几句,他准备的话还没有说完。
“……”
“数之中,您虽属意七公主继承大统,可最挂心五公主。我怕若不是她来激,您便还有命数往拖,但让人阻住了。”符柏楠渐渐声音平薄,听不绪。“好在急喜急怒,现您仍去在了病上。”
符柏楠声调柔媚低伏,一如曾经十数年间的每次朝谒。
再抬眸,他又是方才神,冲夏邑年:“您更不该召薛侍人伴驾侍枕,衣住行都贴着他。如何?陛,他是不是日夜都香得很啊?才为了让那药闻上去清新怡人,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啊。”
夏邑年眶中带红,呕两声,又吐几血,断续:“……以……以犯上,狼野心……朕不该心……心,留你狗命到今日……”
“我没她。”
他也不待她回应,只目光直直地望着夏邑年,望着她趴在榻桌上缓慢起伏搐的病躯,自顾自地述说。
可他看着她,只沉默地后退半步,不让夏邑年抓到他的衣袂。
另一手死命住腹。
“……”
“……”
手方伸过去,便被夏邑年猛地打开。
他僵了一瞬,忽而轻笑一声,声调里有很多不明。
心剧烈地奔,血都在倒。
他转自拖了个香凳放在榻前一丈,在夏邑年模糊的视线中,慢条斯理地撩袍坐。
凝固粘稠的生命翻腾着。
从夏邑年登基,到东厂建立,又到给他爹符渊发丧。
“……”
“主,才也有个女人了。”
他忽而低低:“您是不该。”
“……”
符柏楠的手背微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