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车灯看他，“懒得像滩，真怕你就这么顺着车膛去，渗没了。”

符柏楠批好红，合上一本，“那你以为怎样？”

白隐砚哭笑不得地挂起车帘，“又不是伤了伤了，你别耍赖。”

天已近四更了，白隐砚觉得上有些发冷，她将剩的半碗汤饮净，梳洗过后合衣而卧。

白隐砚爬起来了脸，愣愣地打量四周。符柏楠从书文里抬起，看她这幅样儿，乐了。

“……”

白隐砚停了停，笑说了句：“以为会有些甚么‘战场女儿’‘落跑俏新娘’之类的‘恋’戏码。”她回见符柏楠不解，又用官话解释了这几个词什么意思，顺便灌输了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她醒时车队已上路有一个时辰了，日起，回程走得比来时慢了些，军众全都似被蜀中人影响了习，散发着懒气。

“该用晚膳了，你起来坐好。”

“真快啊。”

白隐砚微微，直着看刚才躺过的地方神。

蜀地的懒和京畿人的懒在他上简直要达成个完的合，他在云堆的毯里，以腹桌膛，左右堆着些半开的飞书，看了没两个字就耷拉。尤其他还伤了，除了换药，倒个茶都要看她。

白隐砚无奈笑：“讲笑罢了，哪还当真。再说了，我何曾嫁新娘。”

川一趟打了个来回，别的都不提，只是两人独时，白隐砚发现符柏楠愈发懒了。

符柏楠重新埋首理事，“仗打完了还不走，留在这过年么。”

众军走了一日，绕过盘山路，在一空广的地扎营，天已晚，地断崖是大片密林，崖上火光影绰，放大在林中，辉映不时的呦呦鹿鸣。

白隐砚喝了两，又缓了一会，脸开：“这就回去了？”

符柏楠讥笑一声，“我若真渗没了，天人怕都要凯歌三日大宴宾朋。”他啪一声合

符柏楠抬都没抬。

“……”

“伤了，坐不起。”

符柏楠装死不声。

“你跑一个看看。”他斜倚着扬扬巴，“奔不半里本督就能把你回来。”

“醒了？”

心绪，符柏楠亦没有说那些伏击的战况，是谁迎的战，抑或他的伤。

符柏楠展臂提过茶壶给她。

“怎么每回早起都呆得跟蠢鹅似的，嗯？”他伸指摸摸她巴。

白隐砚掀帘看了车外，有些恍惚。

有些事本就不必多言。

车一片静谧，半晌，白隐砚打了个哈欠。

“翳书。”

再睁开，是闷辘的车轮声。

“拿好——”他拖长声，嗤：“可别摔了你的宝贝。”

符柏楠一愣，垂帘。

夜半，有谁熄了烛火。

白隐砚掀开车帘，登上辕。

符柏楠说睡，她便真的睡了。

孤灯留堂，她微闭着，意识在模糊边缘徘徊。直到门格一声，木板随脚步轻响，她提着的最后一丝神绪才松弛去，落黑暗中。

符柏楠面怪异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