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走吧,即使是夜,也是有些凉人的。”陆承宁看了他的模样笑着叹息了一声,自然地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两人的宽袖交错在一起,有如锦缎堆叠的花。
若是告诉了阿宁,不过是徒添更多的忧虑罢了。说来令两人俱是担忧,倒不如自己独自铭记。
――上一世的记忆令得自己几乎一直活在阴影与不断的促鞭策之,这些年来时常梦魇,或是惊惶于两人的结局会如上一世一般,不如何,心也不曾安稳过。
楚。
一双手突然环住了他的腰,臂膀有力而带着意。顾明珩微微动了动,更靠近了些,低声问,“可是将阿宁吵醒了?”他没有转,只是意识地紧靠在背后的膛上,两人的心声在瞬间汇合。
但是话到唇边,却无法倾吐。
顾明珩神思不属地看着窗台的方向,只觉锦被虽然挡住了寒意,但是心中却像是裂开了一般,有延绵不绝的寒气逐渐涌起,令整颗心毫无。
说着嗅了嗅他发间的气味,很是亲昵。
说完他便住了,心中却有些紧张――这般似真似假的话,未经思索便了,虽然确是上一世的结局,但是他不知陆承宁对自己的这一番话会有什么反应,也不知自己这般孤注一掷地将心底隐藏的分秘密说来,可是妥当。
夜已过半,月银辉纷纷洒落在屋檐窗台上。有月光自半开的窗台上落,地上如铺了一层霜。
可是比起来,他更加喜阿宁这般神态轻松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不为杂务所忧虑,不因权谋而劳神。
不知是否是因为夜月过于丽,或是两人肌肤相亲,没有了阻隔,令得顾明珩差一就脱将自己今世重回十一岁的事说了来。
月悠凉,树叶在地于月光,竟似中鲤鱼,徐徐浮游。
陆承宁抱着他的手未曾松开分毫,过了许久才听见他的声音,“不会的。”简单的三个字,却令得顾明珩涌动了半夜的心绪突然安宁了来。像是有神奇的力量,足
顿了顿,便换了另一种说法,“只是前日了一个梦,梦见阿宁被废,我被囚禁于地牢,而安王叔了皇太弟。”他的语气很是宁淡,像是毫无绪一般。声音在黑暗中幽幽响起,语调韵律间竟是带着一丝预言的味。
他想要保护他,这个曾为自己缔造了一个纯然天地的人。
“不是。”陆承宁摇了摇,黑的长发摩间,于黑夜中发清晰的声音。他一手缓慢地伸了顾明珩的衣,细腻紧实的肌理令人不愿移开,轻缓地安抚着,一边开,“只是觉阿珩自开始便未曾睡,有些担忧。”
侧树枝的阴影层层落在了对面之人的容颜上与衣上,有如浅墨花纹,隐晦而暗自华贵。顾明珩突然发现自己今日对着他神的次数多了起来,心暗恼,却不知应该怎么回应他的话。
觉熟悉的指节轻在自己的面上,顾明珩蓦地回过神来,一便闯了陆承宁的视线之中。“阿宁……”他意识地唤了一声。
路两旁的光火延延,镂空石雕灯座中火苗闪动,一路蜿蜒至寝门。两人相携着手,随着脚步轻晃而起的衣摆弧度似都重叠了一般,在浅淡的夜风中徐徐前行,连夜雾中的寒气都消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