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穆寒江一时怔愣，他眉深邃地看着谢昀泓，还是一样潋滟的五官，一样骄傲的神，却总有什么说不明白的意味。

从燕云六州千里迢迢来到京城，一切都是完全陌生的。在那片跑追风的大地上，他是穆寒江，是穆家三郎，是敢于与狼相搏，敢朝着西狄蛮挥刀相向的穆寒江。

庭院中，谢昀泓站在穆寒江后，动了动双唇，却不知应该说什么。他朝着茅屋看了一，就见鹤翁正在给陆承宁把脉，沉静如画卷。

他朝着茅屋泥墙上的小窗看去，可见日光晖落，万山如黛。

“东只能属于陆承宁和顾明珩。”他双微眯，蓦地迸杀气，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连神都带上了戾气，“我愿为剑为盾，誓死守护。”

谢昀泓看着穆寒江，双微睁，显得有些震惊。但是这般的穆寒江，陌生却令人惊艳。

顾明珩看着目无焦的陆承宁，心底泛起苦涩――阿宁，若我们有任何退路，那隐居山又有何妨？奈何你生在皇家，生来便是大雍储君。除了作为胜利者立于王座旁，我们已是再无活路。

如今……却是在向自己歉了么？

“这两日来，我想了很多。”他缓缓地于沉默中开了，语气平淡，毫无起伏，“年少时，我便知今生我穆寒江的生杀荣辱都已经与东绑在了一起。”

想到这里，心隐隐一颤，却又制自己去忽视。

这里，是与燕云六州完全不同的京城。这里，再不是他的立足之地。

他声音低沉，语带决，山峦起伏都似映在了他的眸中，若有浩之气，“没有人能够勉燕云穆氏之人，我们不惧生死，如此才能在战场之上所向披靡。父帅曾说，手握兵权的穆家人是利刃与盾，每个向往权势的人都想要得到。但是我们效忠于王座之上的人。”

静静地站在一旁，脑中浮现上一世鹤翁被请中为太问疾，也是这般貌，约一个时辰才把了脉。睁却是摇了摇，叹息，“此若生于山之间，必定得灵修于山乾坤，识吾等尘世之人不及之境界，可惜了。”

蓦自发神的穆寒江有些惊讶地看向谢昀泓，自小一起长大，他从未见过谢昀泓给任何人过歉，他骨里骄傲异常，即使对人温和，却也只是教养使然罢了。

可是因为那时鹤翁便发现他的早已中多种毒药，就算治疗了，也不会有所好转？

说着站起来，看着已是形貌俊朗却对外界毫无反应的陆承宁，神复杂，“生于皇家……”一边叹息着便转离开了东，灰的衣袍松散，脚步沉稳。

他忽地看向谢昀泓，“可是我已经决定，效忠东――因为你们都在那里。”

可是京的那一刻，从前的所有定位通通消失殆尽，他立在白玉阶上，看着亭台楼阁与飞檐画栋，空气中似乎都飘散着脂粉的香气与奢靡的浮华。

见因为自己的视线而面上有些不自然的谢昀泓，穆寒江移开。他注视着远山，带上了平日少有的严肃。

“阿泓，我没事。”他说完缓了缓气息，声音蓦地柔和了

移回视线，谢昀泓执着折扇的手紧了紧，朝前走了两步，“之前我说话重了些……”他看着两人前的影，轻轻地开。

尾音果决，令得谢昀泓心神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