沣哥儿慢慢知她是姨娘了，小娃儿对着她亲近起来，可她到底为着那一桩没尾的事害得沣哥儿叫别个抱走，等安姨娘院里的事闹来，张姨娘能理直气壮去闹一回，可她却只能坐在屋中，半夜里哭湿了一条枕巾。

苏姨娘穿了家常的袄，屋里烧了碳，八姑娘明漪穿着小袄坐定，手里玩着花结，桌上摆的成套的娃娃小狗瓷猫儿就是明沅送了来的。

苏姨娘见着九红就笑：“怎么这样大雪还来。”再伸没瞧见女儿儿，又：“该是的，我想着这样雪天不会来了。”

明沅是隔得三日就去一回待月阁的，既看了苏姨娘又看明漪，送些东西说会话，若带上沣哥儿，就再说说他又读了什么书，学里的先生夸奖了他什么。

雪天少人，不到必要的差事，丫婆们都不来，上扫的净，也经不得落雪，了廊便好些，地上撒了沙，踩在上咯吱咯吱的响，到得待月阁门前，小莲蓬早早就等着了。

这才知女儿的厉害来，若不是明沅，儿要再在那地方住上几年，还不叫安姨娘了血，连自家女儿都克扣的，不是亲生的儿又怎么能逃得过。

她看着这双儿更加愧疚，咬了唇儿不知说什么好，小女儿趴着爬到她边，还只会说一个字：“姨！”

九红笑了：“咱们姑娘说了，妹妹是不少了这个吃的，这一份是

这碳，可怎么挨过来。”

九红把后的盒儿拿来，里还是糕，小莲蓬叫丫去化开来给八姑娘用，苏姨娘却笑：“一了冬日就拿这个来，我这里也少了这些。”

“孙妈妈可别贪就关上窗，烧碳得留儿窗呢，我往前去，妈妈替我看着门儿。”九红也不答她，只说得这句就了门，后跟着打伞的小丫。

儿女福份，不意这会儿就能沾带着受用到了，苏姨娘对着这个女儿原是有些无所适从的，她心里过意不去，对着女儿便不像个当姨娘的，反而像是走亲戚，带连着对沣哥儿也是这样。

明沅过了生日又大一岁，可是看帐学理家却还是沾了明湘明洛两个的光，她们再怎么也得学起来了，明沅也就跟着一并学，连女课都停了半日，早上一早先看家娘怎么理家事的，用了午膳再去学里。

“倒是想来的，这没几日就要过年关了，许多事儿要预备，姨娘也知，咱们姑娘同四姑娘五姑娘学着看帐了，日日不断的往事娘那儿跑，今儿又要看帐，姨娘这儿实赶不急了。”

苏姨娘连连：“才学起来想必难上手的，你劝着你们姑娘些，叫她别到老晚的。”女儿得纪氏的喜，待人又一向宽厚，苏姨娘原是孩小不曾院，等她院儿了，人一半是为着明沅，一半儿是为着沣哥儿，竟待她很客气。

见是她等着，九红笑：“怎么好让等我，赶紧去。”苏姨娘受得磨搓，学着规矩了，既她规矩了，纪氏那也收了敲打她的心思，冰碳着份例一样不少，只原来那些多赏的半儿不见了。

知她是想叫姨娘，苏姨娘抱女儿抱到怀里，明漪坐定了去看九红，她也认识九红了，转找找明沅沣哥儿，咬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