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同阿玛商议过,调度一分人来,就算让苦夷人过了三万卫,只要夺京师,他们可以重新征战,把那些北虏赶到脱木河卫。
达应了个嗻,朝大帐方向看了,“王爷怎么样了?”
终于到了跟前,祁人骑是一绝,控不住冲过了,背上的人一个翻,已经扫袖向他打千儿了。
“让继善的人原地休整,等明儿攻了大葆台再说。如果一切顺利,五月初二大军汇拢,咱们直攻九门。”
☆、第87章人非事休
副将领命,拱手而退。他收回视线北望,安营的帐篷绵延百里,月火堆错落,顺着山坳的走势,盘旋成一条蓄势待发的龙。这么多年来,宇文氏孙承载了祖先的遗命,从蛰伏到起事,花了两百多年。他自小就受熏陶,开蒙时首先学认大邺地图,三字经还背不全,但每个藩地有几州几县,甚至每县有多少人,他都了然于心。这是一种使命,不断灌输、不断灌输,从起先的不以为然到后来与生命为一,宇文氏的爷们儿就是为了征战而生的。
他打量了,是南苑禁军的打扮,不知怎么心突地一紧,“这么急吼吼的,后方岔了?”
然而阿玛不允,“什么称王?是为平定天,救民于火。那些蛮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和倭人一样可恨,绝不能让他们踏足中原。”
这一路交兵,过关斩将,也曾有遇上殊死反抗的时候。他们伤亡虽不多,亦不可完全避免。沃州一战六叔被人砍断了臂膀,然血未尽,就必须死战到底。从武邑至良乡,战线不长,邺军有源源不断的支援,其实应付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的。一个两百六十年的王朝,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阿玛是力争完的人,即便攻打京城,北方儿的平叛也没有放弃。如果那三十万大军全数调回,攻破九门,不过是一朝一夕的事。
他卷起了布帛,喃喃说:“什么人?”
这大概就是作为战将的雄心吧,拒绝退而求其次,他有他的理想。
统领向后退了两大步,跌跌撞撞奔门来,对着石狮旁候信儿的人大喊:“快,八百里加急报王爷……长公主殿,薨了!”
他话才说完,远远看见一骑快绝尘而来,上的人背后了面小旗,夜分外显。
信使是,“回大爷的话,才受哈统领指派,来给王爷报信儿。才路上花了三日,三日前午正三刻,长公主殿于长
忙上廊打探,见正殿里架起了箦床,承奉抱着长公主来,昔日尊贵非凡的殿今日如同偶人,放上箦床的时候一只手垂来,不似活了。
星夜,今晚夜大好,天是碧清的,被火把映照得近乎澄澈。奇怪,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天,仿佛海倒扣在了,随时会倾泻而似的。澜舟仰望星空,晚风将后斗篷得猎猎作响,“三个时辰之后攻大葆台,传令去,三更生火饭,四更全军上,准备作战。”
澜舟唔了声,“疼了半个多月了,一阵一阵儿的,也瞧不什么端倪来,想是累了。随军的大夫能耐有限,等安定来招人好好替怹调理。这么带着病上战场,终归不安全……”
达送大兴一线的战报来,他就着火光看,伤亡五千人,折损战八百,战果尚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