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急切,却难再近她的,只有托付铜环:“一定替我守住殿。”
屋里的人乱作一团,女孩们毕竟没经历过,看见这光景,又惊又惧,哭得声声悲怆。
“事到如今,咱们只有奋力一搏了。”余栖遐送他门,站在阶说,“请金大人将能用的人都召集起来,我以前私藏了火药,必要的时候拼个鱼死网破……”
她摆了摆手,姿态依旧娴雅,“千路上辛苦了,伤都好了罢?回去歇着吧。”
已经顾不得什么外臣臣了,金石上前看她的况,探了颈间脉动,揭开被她的中脘、关、胃俞、郄门几。他是练武的,不会医理药理,只知这是止血的好法。他努力控制着抖得难以自持的双手,再去掐她的虎和人中,喃喃说:“你不能事、不能事……”
大概施救及时,她终于有了反应,只是轻声呻/说痛。至于痛在哪里,没有文。
。但满朝文武不是这么看,上至皇帝,至百官,个个指长公主背恩无行,媚夫窃国。如此境况,再想召集人营救是绝无可能了,幸好他得兄弟暗中报信儿,否则这会儿应当已经被羁押了。
☆、第85章长烟落日
怎么和长公主开?她声气孱弱,听得人心颤,他只有咬着牙向上回禀:“朝廷能用的人都赶赴军营了,实在调不人手……殿别担心,只要臣等还活着,一定带殿离开这里。”
太医终于来了,他被阻隔在人墙之外,那些医官们会诊开药方,里间商量,外间已经架起的炉。太医说殿是伤过度累及心肺,以至惊厥昏迷,气血逆行。要想痊愈,除非从此以后戒除七六。换个说法,也就是此病难愈,除非她遁空门吗?
余栖遐的喝令惊天动地:“快去叫太医!快去!”
小酉在一旁泣不止,还是铜环先冷静来,压声:“殿没有大碍,别哭了。快去预备净的衣裳和枕褥,再绞手巾来。那么多的
铜环颔首,寸步不离地看着她。见那细长的眉峰紧紧蹙着,她一定很难受,只是说不来罢了。
话没说完,听见小酉一声呼,两人俱大惊,忙奔室查看。床上的人影淡得如一缕烟,烈的血却从嘴角蜿蜒而,渐渐染红了洁白的领褖,和枕上的素纱。
金石犹豫了,见铜环向他递,起退了去。
见惯了生死的人,忽然发现死是那么让人惧怕的事。如果事发生在自己上,不过一咬牙一跺脚,上天地都由他。可那是滴滴的公主啊,手上扎了一刺都等同遇袭,更别说突然大吐血了。一个让你念念不忘的人,看着她从盛放到历经风霜,然后枯萎凋零成泥,那是多么刻骨的一种无望。他跨越千山万赶回她边,是想让她好好活去,不是为了送她最后一程的。
她倒回了枕上,离不离开,其实她一都不在乎。她唯一从他话里品咂来的,是朝廷对她的舍弃。万没想到啊,费尽心机,最后竟是这样的场。她现在里外不是人,一腔的委屈和愤懑,同谁去说?
昔日枝玉兰一样洁的人,玲珑聪慧,百样俱全,没想到如今会被践踏至此。如果说丈夫的心积虑是最深重的伤害,那么一心辅佐的哥哥误解她、整个大邺背弃了她,还有什么能支撑她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