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是木制地板,整调偏蓝。岳章喜木制地板,陈乐喜蓝。
“什么?小然,你别!”忽然,岳章大声说,因为和陈乐离得近,被震得一哆嗦。
那边好像并没有回答他,因为岳章不停的喊,这声音太大了,已经不能用“说”来形容了:“小然,小然……我上过去,你不要激动,你到底在哪里,在家吗?”
岳章最后看了一陈乐,开门,离开。
陈乐忽然觉得很好笑,岳章,小然,和自己的。
岳章不知怎么想的,他没有避着陈乐,接起了电话。
陈乐一个人坐在素沙发上,呆呆地看着他,看起来落寞又孤独。
每一件衣服,都有岳章的印记,抹不掉。
装完衣服,陈乐跪在地上,从衣柜和地板的空隙中摸了一本东西,是个相册。这是陈乐的秘密。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
“小然,你和乐乐说了!”是质问的语气。
“小然,小然,我就来了,你等我。”
床灯,18岁的陈乐和19岁的岳章,笑得灿烂无比,是的,无人可比。
陈乐呆坐了一会儿起离开沙发,他细瘦的一条影,幽灵一样卧室。
岳章顿了顿,他手机没挂,一只手拿着,一只手换鞋,此时又要和陈乐说什么:“乐乐,小然他有病,他什么都得来,我……”
拿了手机。
陈乐今天等公交的时候想雨,真了。
陈乐伸手摸了摸相框,像是了什么决心,他转走到柜前打开衣柜,里面他的衣服和岳章的衣服混着放,都是他亲手叠好的。他总能找到岳章要穿的衣服在哪,哪怕是许久没有穿过的。
看了看,他找行李箱,将里面自己的衣服一件件放去。白的普通T恤,是大学时两个人一起买的,穿了多少年,现在当家居服穿;灰格衬衫是工作后岳章非要给他买的,岳章总说陈乐穿衣服太随便,不正式;蓝仔是去年网购的,为了赶在折扣的时间买到,陈乐特意定了闹钟,结果先把岳章吵醒了,是夜双人床被两个人折磨得痛苦不堪……
可岳章知,陈乐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说到后面的时候,已经站起来,走到门,脱拖鞋的那一刻,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回看向陈乐。
那边又说了什么,岳章哧哧的气,不说话。
陈乐一直呆呆的,倦倦的,好像岳章接电话和他一儿关系没有似的。
就在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刻,窗外哗啦啦起了雨,声音很大,想必是一场大暴雨。
他打开了床灯,卧室被黄的灯光包围,但因为只有陈乐一人,这灯光中就有清冷的味。
岳章说:“你答应过我的,我哪里的不好?”
陈乐跪着看相册,这相册有些年了,淡粉的,样式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相册封中间漏空成心形,一张结婚照,依旧是上个世纪的风格。青年男人一灰西装,心着新郎官的花,发斜分,肤白皙,睛大,
岳章还在说:“你在哪?我去找你,你别激动。”
他似乎是希望陈乐像以往他借工作,去私会小然那样,对他笑,让他路上注意安全,问他想吃什么,回来给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