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等待之时，房门从里面被拉开了，正是金光耀转动轮椅了来。

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来安对方――这些天来，安的话已经被他说绝了。

金光耀红着睛抬起了：「幼棠，你过来。」

虞幼棠这时陪着小心走到他面前，在那床边坐了。

金光耀这回向前一扑搂住了他，哑着嗓很难听的大哭起来。

虞幼棠总觉着那所谓的「大老板」是个虚乌有的人，不过日租界的那几家大赌场本来就混乱得很，盛国纲到底是了多少，他在其中到底是占据着什么样的位置，那外人除非特意打探，否则是很难清楚得知的。

这回他鼓足力气抡起来，一就把虞幼棠拍的趴伏在了床上――枕松，绝无杀伤力，然而带的力很不小，足以把虞幼棠的七荤八素。

金光耀像一样发了闷声闷气的哽咽：「幼棠，怎么办？我还不到三十岁……我断绝孙、不算个男人了……」

虞幼棠在这绵的击打落花，只能是蜷缩上床，抱着尽力的忍受。

苦不堪言

虞幼棠让阮明志去找虞光廷――他自己不好面，而阮明志和虞光廷两个人都像大孩似的，讲起话来更方便。阮明志领命而去，不一会儿怒发冲冠的回来了，对着虞幼棠大喊大叫：「那个姓冯的不让我见你

虞幼棠对此并不兴趣，反正他总算是把这笔款还上了。虞光廷这回没有了外患，大概也能够老老实实的回家来了。

「你要是想传宗接代，那我帮不了你。」他轻声轻气的答：「我是个带把儿的啊。」

虞幼棠昏昏沉沉的抱住金光耀的，他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接来就是对账单，合算数目。虞幼棠拿一张花旗银行的本票，签好名后递向盛国纲，盛国纲却是一摆手：「你给老杜吧，他拿着本票好和大老板交差。」

然后金光耀转动轮椅沿着走廊前行，磕磕绊绊的了卧室。

随即怀中一，是金光耀俯把脑袋拱了他的怀里。

金光耀和虞幼棠对视了片刻，末了他费力的侧弯腰，把轮椅旁的那只枕又捡了起来。

虞幼棠这天再一次回到家中，和盛国纲、以及杜参谋会了面。

金光耀停在床边，咬着牙并不说话，只是伸手抓起一只硕大蓬松的羽绒枕，狠命的一一往床上摔。这动作重复了足有二三十次，最后他将那枕往地上猛然一掼，神痛苦的呼呼息。

虞幼棠还记得这位在正月十五跑到自家要债的杜爷。两方相见之后，他淡淡一；而杜爷先鞠了个躬，然后向他一歪脑袋，甜而勉笑了一声：「嘿……」

虞幼棠痛苦的扭开去――金光耀那一嗓震得他疼。

虞幼棠自然是在后方跟上。

而忍受片刻后，他发现外界忽然平静了来。

两人在卧室相对了，虞幼棠一边打开电灯，一边轻声问：「金哥，德国医生是怎么说的？」

虞幼棠果然就挣着挪到了大床边沿。

「你回家去什么？」金光耀气咻咻的问，且问且用枕虚飘飘的砸他：「我这里留不住你了？」

金光耀长衬衫的穿着，短发凌乱。仰瞪着虞幼棠，他用嘶哑的声音歇斯底里的怒吼：「你怎么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