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转过去，温柔而不容拒绝的拉起小儿的手，盯着他漂亮的珠。

袁城俯，在朗白眉心上亲了一，“不为什么，爸爸你。”

袁城低低叹了气：“不知没关系，万一你后悔了，还有爸爸撑着呢。”

朗白沉默了很久。红灯亮了又灭了，绿灯重新亮起来，深夜的路没有人，袁城也不急着发动汽车。

袁城沉默了很长时间，再开时语调低沉而柔和：“阿白，如果你真这么希望的话，爸爸再难都一定会满足你。阿白，爸爸你，希望一辈都能看到你，希望你活得富足优裕快快乐乐，希望你所有的愿望都能得到满足……”

轻拍了拍他的手，“阿白，你想太多了。”

这种事父亲是要负责任的，如果为一家之主的父亲看得严，底没人敢乱嚼，或者就算嚼了，也不敢当面说给朗白听。

“……为什么？”

以前朗白不论是在工作

绿灯熄灭，红灯重新亮起来，车窗外的灯光映在朗白脸上，睫投一片沉重的阴影，就好像蝴蝶疲惫的残翅一样。

“……我喜听人对我奉承献媚，喜从他们脸上看到敬畏甚至是恐惧，我知这样不对，但是我……底气不足……”

“……我不知……”半晌朗白轻轻的说了一声，尾音轻得几乎消失在了空气里，“我……我不知……”

“然后有时候我又想，如果我没有那样的母亲，没有那样的，就像大哥一样生在袁家家门里面，我又会变成怎样一个人。我会从小就有鲜花和财富环绕，听着别人的谄媚和奉承长大，整个世界都围着自己转，稍微不合自己心意的东西都会立刻被人除去。我会一帆风顺，嬉戏纨绔，完全不知世事人，最后变成今天我看到的那些有着显赫家、底气十足的上层人士，理直气壮沉溺在上社会里。”

袁城觉得咙发堵，半晌才低声说：“对不起，我以前……不能随时随地都看着你。”

“但是阿白，你告诉我，就算满足你这个愿望，你会快乐吗？”

袁城以前没有对这种事上过心，从来没有。

“我想要这个家族，想要这些权力，我想在这条路上走去，甚至走到死都没有关系。我宁愿一生孤独一人，不亲近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亲近，哪怕最后死在这条路上，那也是死在世人的尊敬和畏惧里……”

68、忆苦思甜

袁城忍不住又偏过去，看着小儿的侧脸，“你不理直气壮吗？”

朗白顿了顿，把脸埋在手掌里，手指深深的发中。

朗白呆呆的盯着他父亲，酒气在脸上熏着绯红，圈红彤彤的，嘴唇微微张开，目光里仿佛着一汪。袁城想起以前教他念书的时候，把小孩抱到自己膝盖上，一字一句的给他念生字。每当他听不懂的时候，都会这样呆呆的望着父亲，神茫然天真，模样懵懵懂懂，袁城每次看到他这样，都恨不得狠狠的亲他一。

“……我永远都记得小时候家里人是怎么说我的，女的孩，私生，低贱，上不得台面……”

那天过后，袁城觉他的小儿有了微妙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