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吃饭吧!」严灏的声音打破了客厅里的寂静。

走餐厅，餐桌上简简单单摆着四菜一汤，都是家常的味。坐定后，三人默默地开动，白瑞玺明显觉严灏一直想要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但是他本倒是一也没有闲聊的兴致。

有得必有失，白琨知现在自己正在付代价。

严灏并没有料想到，现在，菜竟会成为他怀念白佩玉的另一种方式。

「嗯，很好吃，」白琨微微一笑：「有一种很熟悉的味……」

就在白瑞玺说这句话的同时，严灏与白琨都低了。

在白琨的印象中，他其实不太记得白佩玉与白瑞玺姊弟俩成长的每个阶段，即便他们是他仅有的一双儿女，他这个为父亲的却始终连他们的生日都记不住……他知自己这对儿女生得漂亮又聪明、人见人，但是，要他说得更多，很抱歉，他真的说不来，因为他真的不知……

比较，因此，白瑞玺不什么事都难免有所顾虑、绑手绑脚。这对白瑞玺是不公平的，因为白瑞玺的政治才华并不于自己。

因为平时工作忙禄的关系，严灏并不常厨，菜也非他擅长，只是有时心血来，他还是会亲自煮顿饭来吃，顺便趁采买的机会上市场了解一菜价，毕竟负责农业贸易谈判的人，焉有不知菜价的理?对严灏来说，会接锅铲这类厨，其实都是白佩玉的关系。两人婚后，小俩偶尔也想自己厨煮些家常菜，于是，白佩玉负责掌厨，严灏则是跟在一旁递盐递油、七手八脚地帮忙，不觉间也跟着学了几拿手菜。

「――是啊，很熟悉，」不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白瑞玺很快地接说：「……像姊姊的菜。」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当年那对老是喜绕在妈妈脚边玩捉迷藏的小姊弟已经长大了，然后，在命运之神带走了佩玉之后，瑞玺则是变得更加沉默少言、孤淡漠……活到这把年纪，他终于明白，很多事，一旦错过了，就再也迫不回……蓦然回首，原本应该是幸福甜蜜的家庭，现在却只剩自己孤零零一个人了，而边唯一的儿怕是本不愿意认他这个父亲了吧……

凝视着白瑞玺俊的侧脸，白琨竟有一种落泪的冲动。

白瑞玺泡好茶后，他将茶倒好、摆在父亲面前。白瑞玺一句话也不说，便迳自看起了手边的杂志。白琨并不介意儿对自己的冷淡态度，反而讶异于白瑞玺的举动……

白琨慢慢地喝着茶，视线则始终停留在儿的上。他忘记自己到底有多久不曾这样专注地看着自己的孩了……瑞玺英气发的剑眉与有着锐利目光的眸像极了自己，而他的鼻梁与薄薄的优雅嘴唇则是像他妈妈多一些，此外，他细致俊秀的脸型则本就是他妈妈的翻版啊……在孩的上看见了他挚妻的影，这该是多么伟大又多么令人动的神迹!而在这一刻，白琨知自己真的对妻儿亏欠了太多，这份亏欠，不知用他的余生是否足以偿还得尽?

儿破天荒地愿意替他倒茶，其实已经令他到受若惊了!

「味还可以吗?」轻轻放碗筷，严灏有不安地问。